仅用高粱河之战与雍熙北伐两役,就成功将宋朝的家底输了个干干净净,此时的宋朝已无力再战。
但此前赵二为了营造自己英明神武形象所提拔的一大批主战派还在朝堂内,怎么办呢?让赵普来呗。
赵普拜相之后,宋廷之内主战的如枢密副使赵昌言,有“陈三更”和“董半夜”美称的陈象舆和董俨等人,或遭贬或外放。
北宋朝堂对契丹的态度由战转和,皆为赵普一力为之。
也是因此,靖康之耻后,南宋的文人对赵普便多有诟病,认为赵普的第三次拜相是宋朝的战略失误,北宋灭亡的耻辱,赵普也应该担上三分功劳。
这更多的是南宋当时眼看国耻的激愤之言,毕竟内外交困的情况下赵二不管将谁摆在相位上,都是要做出休养生息暂且止战的策略的。
而且早期赵普给赵大定的统一策略也是先南后北先易后难,而不是说平定南方咱们便就此龟缩了。
只能说某种方面来说赵普确实有够倒霉,原本一起制定策略的赵大离奇离世,赵二又是个眼高手低的把家底败了个精光。
南宋文人义士对赵普主和的策略洋洋洒洒恨不得批倒批臭,但对从根本上导致了高粱河大败和雍熙北伐失利的赵二却反倒选择性失明。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雍熙北伐的主责是连个枢密使之职都没的曹彬,怎么会是英明神武的太宗陛下呢?
另外除开主和这个策略不谈,赵普第三次拜相的五年里也确确实实提拔了不少年轻人才。
吕蒙正、张齐贤、寇准、冯拯、王继英等颇有赞誉的宰辅皆出自赵普的举荐提拔,宋初颇有清名的硬骨头文臣王禹偁也多受赵普礼遇。
因此可以这么说,赵普对北宋来说确实是做了不少实事的,无论如何都算得上一个干臣。
至于赵二呢?带清时乾隆批其“有惭德”,简单来说就是德行不行。
咱们的教员曾评其“不择手段,急于登台”,而且着重评价称其“无能”。
并未肯定或否定烛影斧声和金匮之盟真伪,更多着笔于赵二取皇位的急切之态。
不过相较而言,赵二自己还是挺看得开的,比如曾锐评二凤:
“……见太宗所为,盖好虚名者也。每为一事,必豫张声势……此岂自然乎!”
《太宗实录》当中更是丝毫不落于人后,与臣下言谈间认为自己功盖秦皇、才逾汉武、德超唐宗,心态健康得出类拔萃。
另外对二凤的评价上,赵二和自己六世孙完颜构很有共同语言:
“唐太宗……可谓贤君矣。然夸大而好名,虽听言纳谏,然不若汉文帝之至诚也。”】
〖刘备:世宗皇帝才质高妙,外攘夷狄,内修法度,躬履仁义尽讨不服,功德茂盛不能尽宣,虽有穷兵黩武之嫌,亦有轮台悔诏,汝有何才?
张飞:乃太祖能居马上而却敌,汝这直敢上下唇乱动之辈又是何人?
马超:若临阵对垒,吾必斩汝。
李世民:呸!
裴行俭:俺也呸!
尉迟恭:马孟起,汝凉州大马能快过高粱驴车?〗
赵光义此时已经彻底蔫巴了下去,垂眼不敢看那几位先人所书的文字。
尤其是那唐太宗简简单单一字,但不屑之意已道得淋漓尽致。
昭烈皇帝言语虽繁,但功过同言,这便已足够让他不敢多说了。
张飞骂的直白,但仔细想想其人说不定还真是先祖,毕竟同出涿郡,某种意义上也算同乡。
而那马超之言更是让他略有心惊,尉迟恭相和的耻笑言语也更是让他笑不出来。
若无今天事,眼看着那些只见于史册上的名字嬉笑怒骂,他观赏起来应当也饶有兴趣才是。
但如今这般嬉笑怒骂皆冲着他而来,便让他难以抑制的心中发苦。
此时殿中清净了少许,让赵匡胤清楚听到了身后的垂泣之声:
“臣惭也。”
赵匡胤叹了口气,也不回头安慰,只是想了想便缓缓道:
“终归是为宋做事,后辈亦不污汝名。”
随即便振奋道:
“但如今,禁军尚未损耗,当以江南之粮财图北汉。”
“缓而行之,复克燕云于幽州,使华夏归一也。”
赵匡胤仰头看着光幕,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渴望,既为帝谁不想创一统之基业让后世念?
且他不同于弟弟这般只会在嘴上耍功夫的,犹记得光幕所说赵普制定的“先南后北”便是十年前雪夜与赵普所议。
而这弟弟……看着已萎靡不振的赵光义,想想那被其空耗的禁军,赵匡胤还是有点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