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定下诸子封王,就藩领兵的国策,想的是由朱家子孙共同保卫大明的江山。藩王领的兵不是新兵,而是现在那些勋臣武将手里的兵,把原本这些人手里的兵权顺理成章地收归宗室掌握。如此有不臣者,想谋反,也成不了事。”
“正解。”
“可听说,此策遭到朝中不少大臣的反对。”
“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反对又有何用!”
“非也。他们这次的反对,是被陛下强压下去的。此策也只有陛下能够压服众人,得以推行。但贫僧以为,这些人不会甘心,无论是那些劝谏以汉、晋宗室祸乱为戒的文官,还是怕失去了兵权任人鱼肉的武将,都会盯着殿下的诸位弟弟。一旦行差踏错,必遭弹劾。”
朱标点点头:“这一点孤也想到了。”
道衍摇了摇头:“可光谨言慎行,小心翼翼是不够的。眼下北平、大同西安、辽东等北地,时刻面临元人的兵锋,云南还有旧元梁王盘踞。对付这些敌人,都需要能征善战的将军。若是诸王将来就了藩,扛不起这份责任,那可就……”
朱标:“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让人看了笑话。不过呢,藩王也无须冲锋陷阵,只要麾下有忠于朝廷的将领就可以了,兵事让他们去做。大师所虑,也是在理。想来父皇也会有考虑,边塞之地,必是有些武略的弟弟前往。还是说说祸乱之源吧,这个更重要。”
道衍轻咳一声,接下来他要说的,就不是什么好话了:“方才说了,就藩亲王若是能力不济,此策事倍功半,还有下面的将领勉力支撑。若是能力太强的话,长期在边疆统领征战,用不了多久,恐怕那些将士们就只识王命而不知朝廷了。”
“枝强干弱,非朝廷之福。”
“这是削夺勋臣武将兵权的必然结果。不过,只要朝廷掌握了绝对的力量,倒也不是问题。个别藩王尾大不掉,甚至……”道衍瞟了朱标一眼。
朱标笑着说:“甚至谋逆,也是以一隅敌全国,只要朝廷行端坐正,不出昏招,便可轻易平定。这只是后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打仗的好。设藩,是为了夺武将的权,那么朝廷也可以让武将再夺亲王的权。藩王,既然可以设,那当然也可以削,大师以为如何?”
“此一时彼一时也,,殿下英明。”道衍赞道。单凭这几句话,他就对眼前的太子有点儿刮目相看了。
“按照大师的说法,掌兵权的藩王,顶多是麻烦,称不上祸乱之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