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焚香殿墙上的残烛灯芯朦胧摇曳,苍树婆娑的剪影挥别惆怅的白衣少年。
他乡漂泊的灵魂。
在一观之地获得过短暂的宁静。
待天亮后。
不过一晌幽梦。
故乡远。
大荒行。
路迢迢,策马扬冬雪,在红狐女的带领下,穿过一座一座的山。
来年的春。
已然被风吹到十万清源山。
……
小院里。
树上雪花散尽,一朵桃花蕾吐瓣尖,粉里透红。
光透过轩窗。
早春浸润万物,自然也将那一袭霓裳白衣的少女唤醒,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琼鼻下的朱唇微微翕颌,如玉般纤葱的五指轻轻一抬,指尖已触及到那一朵花蕾。
逢春又一年。
韶华匆匆。
烟雾朦胧,细雨如丝,院外田舍柳树抽嫩枝,阡陌纵横的田野,狐族的平凡者在农耕。
唉。
一声低叹。
好似千言万语,只有寂寞烟霭倾听。
欲诉凝噎,婉转幽深的情绪藏在心间。
莫姑娘阖目的眼睛一点点睁开,如两扇明朗的轩窗,世间所有的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小院之侧,风车旋转,把流年瘦了一圈又一圈,涓涓细流向东,流淌向何处呢?
青萍州?
又或。
天涯海角?
而今。
等郎来。
杵杖的声音从幽径传来。
少女挪动脚步,用倩影遮住那枝头未开的桃花蕾,对她而言,那一朵未盛开的桃花,就是她所有的希冀与期盼。
穿着灰布衫的老媪目光深邃,佝偻的身体倚阑驻足。
沙哑的声音充满威严:“你不是一向渴望力量吗?为何提前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