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确认一些事。
顾余生目光一点点移转。
斑驳的墙角,曾是他隐匿的地方,但记忆中发生的事,似乎已经是几千年的事了。
墙角外的苍树老态龙钟,主杆干枯,老树抽新枝,逢春顽强的活着。
顾余生又迈出一步,纵身跃上院墙。
墙上青苔厚重,不见任何足迹。
但他略有沉思,往后一跃。
身体贴树,顾余生的手反伸在身后,在探摸着什么。
片刻后。
顾余生的手停顿下来,他不由地转身,只见手触摸的地方,是一块托墙石,托墙石已然被当年的那一棵幼苗完全包裹,融进了树里,指尖处,石头缺了一角。
记忆深处,那窃书卷的白狐从上方跳下来,撞了自己一下,让那一块石头缺了一角。
石头缺口的冰冷从指尖传来,让顾余生觉得无比的真实。
现在的真实,印证了他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可顾余生依旧觉得有一种荒谬之感。
光阴的长河,每一滴水都如同一个世界。
自己为何能逆流光阴,在过去的节点留下记忆?
这太不可思议了。
甚至违背了大道法则和规律。
稍微挪动身子,顾余生透过山门看到那空旷的庭院。
这一瞬,时光的记忆再一次浮现,那盘坐在树下的道人以及三千弟子,大道深奥又至简的道理,一字一句的在脑海回响: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顾余生的嘴在轻轻翕颌。
记忆与现实的无限重合。
顾余生不由地迈出一步,穿过那一道门。
跨过门的瞬间。
顾余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道观还是道观。
可它又有了新的世界。
前方的树下,有一只白狐望月。
九条雪白的尾巴撑着这方天地,白帝剑竖在地上,如那一棵苍树的影子。
穹盖之下,一卷画徐徐展开。
清源洞天的沧海桑田犹在。
白狐之影渐渐变化,一张绝美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
“晚云。”
顾余生一步步走向庭院,伸出手触及到那如玉的面容,淡淡的温度从指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