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生离开芦城的时候,小曲儿抱着自己的那一串糖葫芦睡得很香甜。
“婆婆,我走了。”
顾余生在巷子里挥挥手。
藏在阴影里的孙婆婆好似同样入眠。
顾余生尝一口冰糖葫芦,糖葫芦的酸甜一直沁到心间。
“驾!”
打马出芦城。
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甜不过手中的葫芦串。
白马越行越快,跃过芦山后,变成一道残影掠空。
数十日后。
顾余生已穿过西州,来到大荒边境。
苍古的妖族兽族盘踞万里群山,天空肆意的妖禽啾啾嘶鸣,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在大荒显露得淋漓尽致,杀戮,蚕食,无一处不是如此。
被妖族奴役了千年的人族,有侥幸逃离掌控的,在大荒外围建村落为家,狩猎为生。
人族与妖族之间的争斗,在大荒变得更加纯粹。
不是我吃你,就是你吃我。
白马载顾余生入大荒后,它还是如上一次那样,似乎在大荒深处藏着它畏惧的东西,重新化作石马。
顾余生只得御空飞行。
越往大荒,顾余生发现越往外奔逃的凶兽越多,他已遇见了数波由于大举迁徙形成的兽潮,当两波兽潮在山谷或者山脉峡谷中相遇,即便一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也会在兽潮的席卷下,尸骸堆积如山。
甚至天空的腐鸟苍鹰,都成群成群的迁徙,为争夺更广阔的天空而互相厮打。
天空坠落的妖禽尸骨,在落入大荒后,鲜血沁染大地,又引发了生存在泥土岩石下的虫潮躁动。
顾余生曾见过西州三千里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