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不讲理了吧,道宗分家之事已过万载,我才多少岁?你把气撒在我身上,可真是没有一点高人的风范,再说,咱也没动真格的。”
“你可以动。”
方秋凉双手抱怀,他原本面容已经苍老,但在这一刻,却突然间退去所有的暮气,豪气干云,整座犀牛山上的流光喧嚣,都不及他万分之一,仿佛这一刻,他才是这一方世界的山脉。
如果说犀牛山代表着道宗的一座道观,此时的方秋凉,就是整个道观头顶的天空。
“算了,其实我初次到青萍州的时候,就被一位年轻人吓了一跳,和你动手也只不过是想再次确认一下而已。”天衍道人以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豁达般坐在地上,“都说这里是神弃之地,天道规则残缺的地方,现在我倒有些明白了,三千世界,这里或许才是大道起源最初的模样,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很好奇,青萍山那个年轻人,是道宗的传承人吗?怎么不是你徒弟?”
“他在很小的时候,我的确执着过收他为徒,可许多事,不可强求,只能顺其自然。”
方秋凉也坐了下来,从腰间掏出一个酒葫芦,咕噜咕噜一个人独饮,明明是十个铜钱一壶的劣酒,却让天衍道人忍不住吞口水,眼睛直勾勾的。
“你真小气。”
天衍道人转过脸去,手在腰间摸来摸去,显然是酒瘾犯了。
“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把酒给你喝。”
方秋凉忽然神色一肃。
“何事?”
“把这个带上山去,交给那个背着剑匣的少年。”
方秋凉的手从袖子里探出来,将一枚封印的杏色符篆轻轻飘向天衍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