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小星儿才不想拜你为师呢。”
“平平,安安,快叫先生……”
一条曲曲折折的乡野小路,少年走了很久很久,他驻足在河畔,月下的孤影落在并不清澈的溪水里,水中的孤月,让他想起离开那一天傍晚的夕阳,他领着村里的孩童们在河边嬉闹,他拉着娘子的手,在孩子们的窃笑里,娘子的笑容如晚霞般绯红,那一抹低头的娇羞和温柔,随着时间的镌刻越来越清晰。
顾余生的手放在胸前,他的心隐隐作痛,原来想念一个人,心真的会痛,原来一个人的相思,真的会如一条长河,无边无际。
跨过古桥,来到山脚下的书院门前。
推门而入的只有少年一人,少年的心渐渐的变得踏实,一院的尘埃,旧旧的书桌,仿佛间,他好像听见朗朗读书声在回响。
再一次拂过每一张桌子,顾余生站在那一道上锁的门前,他伸出手,在墙上的缝隙里摸了摸,藏在时光里的钥匙从墙缝里取了出来,长长的钥匙触及生锈的锁,忽然之间,锁和钥匙一同化作岁月的锈迹从顾余生的掌心溜走。
顾余生心中泛起无尽的怅惘,他从未相信过宿命,但在锁和钥匙化作尘埃的一瞬间,他有些相信命运:命运就是一把枷锁,推门而入,就是命运的终结,钥匙和锁,仿佛都在等待着主人归来的那一天,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这或许就是时间的真谛。
顾余生心有所悟,手已推开那一道尘封的门,书院的后院,是他和莫晚云一起朝朝暮暮生活的地方,院角的水渠已经干涸,那年种下的梅花还有生命的痕迹,但这不是它盛开的时节。
墙角的那一棵老桃树已经很老很老了,枝干都已被烧焦,可它的枝桠上,犹自有几朵桃花还在顽强地盛开着,它在诉说着岁月的漫长。
君来时,春未晚。
顾余生伸出颤抖的手,粉色的桃花已快要凋零,他想起那年莫晚云种下这一棵桃树时说过‘只要桃花开,年年等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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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一句等君回,如今竟比山盟海誓还要沉重。
或许那时的莫晚云,已经知道长久的别离,只可惜当时已惘然。
“是我来晚了。”
顾余生轻轻倚靠在墙边,呆呆地凝望着即将凋谢的桃花,一阵清风吹过,桃花瓣离开了树,一点点落入尘泥,那旋转的花瓣,是人间最美的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