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营 救

家父唐高祖 今宵初弦月 1580 字 12小时前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悄然间,十几天的光阴已如流水般逝去。夜空之中,北斗七星已然全部显现,它们一如既往地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仿佛是永恒不变的守护者,在默默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天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和谐,而人间却波澜再起。

遵照皇帝的旨意,朝廷依法将刘文静押赴刑场,执行斩首之刑,以示国法之威严。行刑那日,刑场四周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不息,喧嚣之声震耳欲聋。李智云与刘树义二人乔装打扮,混入这围观的人群之中。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都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即将上演悲剧的木台之上。

木台早已搭建完毕,庄严地高耸着。刽子手头扎红绸巾,上穿黑缎子坎肩,下着粗麻水桶裤,袒胸露腹地矗立于台上,怀抱鬼头大刀,那张长满疙瘩的脸庞看上去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木台周围,担负警戒与维护秩序的士兵们手持长矛,神情肃穆,如临大敌般地站立,守护着这片即将见证生死离别的土地。然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唯独不见犯人的影子,围观的百姓们纷纷伸长脖子,翘首以盼。

就在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高声呼喊道:“快看,来了,来了!”李智云闻言,连忙踮起脚尖,朝着众人视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囚车正缓缓地驶来,囚车两旁跟随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而囚车上,身穿白色囚服的犯人身影隐约可见,那犯人正是刘文静。他的身影在囚车中显得格外瘦削而孤寂,仿佛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人海中无助地漂泊。

李智云神色凝重,眉头紧锁,扭头对身旁的侍卫低声道:“快,发信号!”侍卫应声而动,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只二踢脚,用火折子点燃引线。随着“呯”的一声巨响,炮仗直冲云霄,在空中绽放出清脆的爆炸声,余音在长安城的上空久久回荡。百姓们不明所以,纷纷仰头观望,有人疑惑地嘀咕道:“真怪,这天气也不像要下雨啊,怎么打雷了?”

这清脆的爆炸声,正是突击队的行动信号。长安城西北,有一座名为黄龙山的峻岭,峰峦叠嶂,陡峭异常。今日清晨,张达已经率领突击队悄然登上了黄龙山的山巅。只待信号响起,他们便乘坐滑翔伞,腾空而起。黄龙山距刑场不过六七里之遥,须臾之间,三十名突击队员便会如同天降神兵,翱翔于刑场的上空。

囚车因道路拥挤而行驶缓慢,待其抵达刑场,刘文静被粗暴地拖下囚车。他披头散发,手铐脚镣加身,被数名士兵拖拽至刑台之上,然后被迫跪在刽子手的身旁。他的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那双曾经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此刻已经黯淡无光。

眼见父亲即将命丧刀下,刘树义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乎要哭出声来。然而,李智云却无暇顾及好友的情绪,他正扭头望向一旁。在离刑场十几丈远的地方,有一家楚王客栈。他已经命令张正和蔡虎率领十几名侍卫埋伏在客栈之中,只待现场一发生骚乱,他们便将冲出来营救刘文静。

李智云收回目光,视线转向木台旁边的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三位监斩官,他们个个衣冠楚楚,神情威严。中间那位身着紫袍的官员,正是当朝宰相裴寂。他面色凝重,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这刑场上的一切都看透。刘文静乃朝廷要犯,所以裴寂今日亲自担任监斩官,以确保万无一失。

这会儿,围观的百姓都停止了喧嚣,屏声静气地等待着那血腥的一幕。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发生了骚乱,百姓们像被传染了一样,纷纷仰头观望,惊呼声、奔跑声此起彼伏。李智云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出现了许多黑色小点,并逐渐变大。不一会儿,天空中便布满了五颜六色的滑翔伞。突击队员们乘坐滑翔伞,如同展翅翱翔的雄鹰,朝着刑场疾驰而来,那如虹的气势,令人震撼。

监斩台那边,一名官员仰首而望,惊愕不已。他浑身哆嗦,手指颤抖地指着天空喊道:“裴相,你快看!那是什么?”裴寂闻言抬头望去,顿时目瞪口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奇怪,哪来的天兵天将?”那名官员嗓音颤抖地问道:“裴相,他们会不会是冲咱们来的?”

此刻,李智云见时机已到,毫不迟疑,果断下令。刘树义和众侍卫纷纷拿出藏在身上的***和***,拉燃引线,四处投掷。随着一阵阵沉闷的爆炸声响起,现场顿时浓烟四起,烟雾弥漫。***所含的辣椒素和胡椒碱随着烟雾飘散开来,与水分子结合后,混合在空气中,无孔不入地刺激着人们的眼睛、皮肤和呼吸道。

转瞬之间,现场便乱成了一锅粥。浓烟之中,人们惊叫呼救、豕突狼奔、互相踩踏。警戒的士兵也丢掉手中的兵器,或手抓喉咙咳嗽不止,或泪流满面四处奔逃,整个刑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裴寂被烟雾呛得涕泪奔流、咳嗽不已。他喘了一阵粗气后,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连忙挺起腰板,双手高举,声嘶力竭地叫喊道:“快开斩!快开斩!”台上的士兵听到命令,顾不上涕泪奔流、视线模糊,仍强行将刘文静的脑袋按在木桩子上。刽子手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摇摇晃晃地举起手中的鬼头大刀,用力往下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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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正和蔡虎已经带领侍卫们冲到了现场。他们身穿缁衣,面蒙黑巾,借着烟雾的掩护如幽灵般悄然接近了木台。张正第一个跳上木台,眼见刽子手的大刀就要落下,此时采取任何措施都已经来不及了。张正大喝一声,双脚如同安装了弹簧一般,纵身一跃,将整个身子当成了一支利箭,朝刽子手射去。

当鬼头大刀的刀刃离刘文静的脖子不到五寸之时,那支“利箭”狠狠地射中了刽子手。刽子手的身体被撞得飞了出去,手中的鬼头刀也砍歪了,刀刃深深地嵌入木板之中,张正和刽子手双双重重地摔到了台下。与此同时,蔡虎和一名侍卫已经冲上了木台。两人拉起刘文静,架着他的双臂跳下了行刑台,然后架着他一路狂奔不止。

他们奔跑了几十丈远,只见路旁停着一辆黑蓬马车。两人匆忙地将刘文静塞进车厢之中,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在那一刻,所有的危险与苦难仿佛都被抛在了身后,留下的只有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

许久过后,刑场上空的烟雾渐渐散去,只见现场一片狼藉,宛如风暴过后的荒野。围观的百姓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早已四散而逃,踪迹全无,徒留下一群士兵散落各处,他们或无助地躺卧,或疲惫地坐着,口中不住地抱怨着命运的不公。满地皆是慌乱中人们丢弃的杂物,杂乱无章。而行刑台之上,则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旷。

三位监斩官,此刻皆是灰头土脸,仿佛刚从一场浩劫中逃生。他们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鼻尖和前襟上黏附着长长的鼻涕,显得格外狼狈。其中一位官员粗鲁地擤了把鼻涕,随手甩掉,那张哭丧着的脸,仿佛能拧出水来。他颤声对裴寂道:“裴相,人犯被劫走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呀?”裴寂无奈地摊开了双手,一脸苦涩地:“还能咋办?只能进宫去向皇上请罪了。”言罢,他强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官袍,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去。

裴寂踏入皇宫,一路行至李渊面前,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嗓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启奏皇上,臣有罪,臣……臣把差事办砸了。”李渊闻言,不禁大吃一惊,连忙道:“怎么回事?快起来说话。”裴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眉头紧锁,一脸愁容地禀报道:“皇上,臣奉旨监斩,可不知从何处来了一群天兵天将,犹如鬼魅一般,将刘文静劫走了。”

李渊听罢,惊愕之色溢于言表,难以置信地问道:“天兵天将?这怎么可能呢?”裴寂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皇上,街上百姓皆在传言,说刘文静是被天兵天将救走的。臣也是亲眼所见,他们突然从天而降,尤如神兵,且个个青面獠牙,头发有如怒龙,长达数丈……”裴寂为了推卸责任,将自己所见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叙述了一番,言辞之间,仿佛那真是一场天神下凡的奇观。

李渊听罢,眉头紧锁,似乎仍不愿接受这一离奇的事实,问道:“现场有那么多兵卒,犯人怎么会轻易地被劫走呢?”裴寂一听,连忙解释道:“那些神兵喷出毒气,士卒们猝不及防,皆被呛晕,毫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