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这么离府,显得我们薛家太不知礼。”
“仙娘只是一介歌女,身份卑微,不敢劳动公子送行。其他人都先出去了,我得快过去。”
我和丫头站定,方才轻松快乐的心情一扫而空,下意识紧了紧披风领口。
“姑娘身子单薄,这样冷的天,怎么不带件大衣裳?”
“今天出来的急,棉袍在外面车上,出门就穿,公子体恤,实在感谢。”
“你叫仙娘?与你甚为相配。薛府阔大,姑娘别迷了路,从这里出去也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你先穿了我的披风,到外面还我就是。”
男子解开自己大氅,为苗条的女子亲手披上。
我向后退了几步,又退几步,等男子送女人离开回廊。
我才继续向前走去。
丫头打起灯笼道,“怪了,声音倒像……”
“别嚼舌头,快去催厨房出菜吧。”
我的声音比飘零的雪片儿还冷。
那声音我怎么会不认得,他还没出声,单凭身形,我便认出来那是我夫君。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解下披风那一刻,我就不打算原谅他了。
那件披风是我一针一线亲手为他缝制的。
当初我捉针拿线,他还心疼,说这样的粗活儿叫下人做就够了。
皮草难缝,工艺复杂,的确是粗活。
我求助了老师傅,借来专门裁制皮草的工具做了一个多月。
待披风制好,我摸着细密的针脚,快乐极了。
他心疼地去查看我的手,那柔嫩的指尖被锥子扎得净是伤口。
他把我的手捂在心口,说这衣服他不舍得穿。
针扎手指真的疼,可我心里甜。
这日太冷,北风凛冽。
晚宴时分,眼见天阴下来,我着人将披风取来。
他穿上时还怪我给他穿这么隆重做什么,拿件普通的就行。
那不过是两个时辰前的事。
这会儿,披风就被他亲手脱下穿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我咬着牙,维持假笑,催了菜回席。
我的夫君不在席间,直到散席,他也没回来。
宴席后半段,我不知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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