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金銮殿内庄严肃穆,一众朝臣身着朝服,头戴乌纱,依序而立,笏板在手中整齐端持,气氛却凝重得近乎压抑。
礼部尚书率先出列,手持笏板,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说道:“启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近年观之,后宫子嗣一事,实乃堪忧。皇子皇女接连早夭、损折,皇家血脉传承受阻,此乃关乎国本之大事,断不可小觑呐。”
这话一出,朝堂上瞬间泛起一阵轻微的躁动,大臣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有蹙眉颔首者,亦有暗暗咋舌之人。
武国公紧接着附和:“礼部尚书所言极是!国之根基在于储君,储君乃国之根本,社稷安稳所系。如今储君不定,长此以往,国本动摇,人心惶惶。皇上春秋鼎盛,自是龙体康健,可尽早立定太子人选,一则安后宫众人之心,使其不必再为争宠、诞育子嗣不择手段,致使宫闱乱象丛生;二则稳朝堂内外局势,让我等臣子辅佐有向,百姓亦有所期盼,于国于民,皆是当务之急。”
说罢,向皇上深深行了一礼,退回队列。
骠骑大将军杨清手抚胡须,瓮声瓮气开口:“想我朝昔日,先帝在位时,早早册立太子,朝堂安稳,百姓安居乐业。望陛下三思,早做定夺。”
殿阁学士秦知远也踱步而出:“皇上,本来臣为了避嫌不应当如此说,但古往今来,诸多王朝因储君之位悬而未决,引发兄弟阋墙、朝堂纷争,乃至社稷倾颓。如前朝,因迟迟不立太子,诸皇子拉帮结派,权臣卷入其中,朝纲大乱,最终落得个国破家亡的凄惨下场。皇上睿智英明,定不会重蹈覆辙,还望从速选定太子,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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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坐在龙椅上,神色未改,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在沉思。
良久,他微微眯眼,开口问道:“诸卿所言,朕亦深知利害。只是太子关乎国运,需德才兼备、堪当大任之人,仓促选定,恐难服众,那太师可有合适人选?”
皇上此话一出,众臣都下意识的看向太师言复,皇上最宠爱的皇贵妃,可就是言复的次女,皇贵妃的二皇子又是几个有力争夺储君位置的皇子之一,皇上如此问,难免会叫人多想。
太师面带微笑,神色淡然道:“皇上所虑甚是。老臣以为,储君人选,非德行兼备,且品貌双全者不可为之。”
“哦?”皇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这般说来,太师心中倒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太师言复微微躬身,双手恭敬地交叠于身前,脸上笑意依旧温和谦逊,不疾不徐地开口:“皇上,老臣惶恐。皇子们皆身负皇家血脉,各有不凡之处,才情、谋略、骑射亦是各擅胜场,着实难以轻言谁便是那最合适之人。”
言罢,他抬眸,目光坦荡地迎向皇上审视的眼神,“老臣以为,当下之急,需由宗学牵头,协同翰林院、礼部细细甄别。功课优劣,可观其勤勉与才学根基;品德高下,能察其心性涵养、胸怀气度;母族势力虽不可忽视,却也不能单凭此下定论,唯有全方位考量,方可遴选出德才兼备、品貌双全,又能担得起这万里江山的储君。”
朝堂上静悄悄的,大臣们都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听着太师的每一句话。
众人皆知太师为人谨慎,从不轻易站队,这番说辞看似滴水不漏,实则巧妙避开直接举荐自家外孙 —— 皇贵妃的二皇子。
可有心人细细咂摸,又觉得话里话外透着玄机,毕竟论起品貌才情,二皇子在诸位皇子中向来拔尖,功课上常得宗学先生夸赞,骑射也与大皇子不相上下,母族这边,有太师一门庇佑,还有骠骑将军家这个姻亲,势力不容小觑。
皇上微微挑眉,手指轻叩龙椅扶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似在考量太师这番言语的深意。
须臾,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太师所言,倒也在理。”
太师拱手谢恩:“谢陛下信赖。”
皇上摆摆手示意众人平身,继续开口道:“既然太师推荐宗学甄别,那就按太师所言进行吧。”说到这里,他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择选太子,需广纳贤才,择贤而用,礼部尚书。”
“老臣在此,叩请陛下圣裁。”礼部尚书上前跪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