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唇轻轻颤抖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空洞无神地凝着地面,泪水慢慢溢出,沿着面颊缓缓滚落染血的下颌,他呼吸不稳,声音也哑碎得似冰面裂开:
“那本元之息呢……我体内为何会有魔族的本元之息?”
【这孩子体内含有魔石,以后定会与常人不一样,便劳师兄多费心看顾他些,莫要让他走上歪道。】
长泽风想起云义将云晨托付给他时说的话,静默片刻,无奈叹息:
“此事他也并未与我细说,只说你心府有损,而那东西正是维持你生息之物。”
“心府有损……”
云晨低头,缓缓伸手抚向自己的胸口,咚咚的心跳声自掌心传来,紊乱起伏,强劲有力,如此清晰,却也像是在被钝刀搅动,痛得难以喘息。
他无意识地眨了眨眼,泪水顺着湿润的睫毛滑过呆怔茫然的脸庞,整个人似坠入重重的迷雾,辨不清方向,也找不到想要走的路。
直到手里一直握着的剑倏然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声,飞起的剑穗划过低垂的眼帘,涣散的思维似乎才渐渐清晰回来。
他伸手捡起自己的剑,将坠了蓝色剑穗的剑镗紧紧拥进怀里,仿佛是在感受她曾经残留在上面的温度。
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喉咙里的酸涩,眸光逐渐泛冷,变得冷静深沉,低哑道:
“师父,白君珩当年其实并没有真的死,对吧?”
是肯定的语气。
长泽风神色倏地一沉,眼神凝重地看向他:“谁告诉你的?”
云晨抬起头,声线平稳:“您就说是与不是吧。”
少年透红的眼犀利幽晦,像是已看穿一切,长泽风与他对视片刻,败下阵来,揉了揉额角,沉声道:
“是,有传闻说当初死的不过是他的分身,总有一天他还会卷土重来,为祸世间,但……”
他声音一肃:“不管此事真与否,你都不可向外透露半分,以免引起恐慌。还有,今日为师与你谈的事就烂在肚子里,莫要告诉你师妹,知道了吗?”
云晨默了默,站起了身,对他一礼:“是,徒儿知晓了,多谢师父告知真相。”
他说着,作势要告退,长泽风却叫住了他,“等等……你还没告诉为师,他刚刚为何会对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