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正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他或许不能关你们多久,但万一他把你们的银子都送进陛下的内务府呢?你们敢保证能要得回来?再说了,贩卖私盐按照律法杀头都是轻的,他作为钦差,不说把你们杀完,随便杀几个没什么问题吧?”
“十一抽杀律,哼哼,这贾玦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但这手段可真是够狠的。”
马曰琯无话可说,其实最让他们忌惮的就是贾玦的这个所谓的十一抽杀律,万一要是抽到自己头上呢?自己倒霉,其他人继续享福?
吴成栋看了一眼甄应善,建议道:“要不我去安排人刺杀贾玦吧!贾玦一死,剩下个林如海就不足为虑了。”
高庸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道:“吴成栋,你疯呐?那可是钦差,钦差要是在扬州出了事,你以为你这个通判跑得了吗?”
易中正的脸色也黑了下来,看了一眼甄应善,然后冷冷的道:“吴成栋,谋杀钦差可是视同造反,你最好祈祷你今天的话不要传出去,不然藩台大人和臬台大人第一个饶不了你。”
甄应善欲言又止,不过抿了抿嘴唇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江英这时开口道:“我倒觉得杀贾玦是可行的,不过不是刺杀,而是暗杀。”
“这天下间让人查不出来的毒多了,你们大家肯定没少在巡盐御史府安插探子,我这里有一种南疆传过来的毒,到时候让你们的人下在贾玦的饭菜中,保管天底下最好的大夫来,都只会说他患了不治之症。”
“本来这众所周知,贾玦他就是个病秧子,突然患了重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吴成栋点头赞同道:“江指挥使这方法我认为可行,他自己患病而亡,朝廷总不可能因此追究江南的官员吧?”
易中正还是坚决摇头道:“这事我不赞同,你们要下毒是你们的事,我不参与。”
吴成栋冷道:“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府台大人这个时候想跳船?恐怕不太好吧?”
甄应善也淡淡的道:“成大人和申大人事先没给易府台你说明白吗?大家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易中正一挥袖子,稍微整理了一下,看着自己袖子上的花纹缓缓的道:“我可不记得藩台大人和臬台大人说过要暗杀或是刺杀钦差这种话,并且我想两位大人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甄应善微微偏偏头,然后又点了点头道:“那易府台的意思是?”
易中正:“谈。”
甄应善:“谈?找贾玦谈?”
“对,我们要的是新的制盐法,但贾玦不一样,他若是能得到他想要的,他不会死抓着新的制盐法不放的。”
他话音刚落,江英就厉声道:“易中正,你什么意思?”
“这次贾玦小儿让扬州这么多盐商损失惨重,你竟然想与他妥协?”
易中正端起旁边的茶,摸了一下,已经冷了,于是又将茶放回了桌子上,口中淡淡的道:“江指挥使,我再说一遍,明知事不可为还硬要为之,可不是为官之道。”
高庸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补充道:“江指挥使,你前儿个被贾玦羞辱了一番,你大可自己去找贾玦报仇,我们绝不难着。”
“但你若硬要把我们所有都捆在一起去帮你报仇,那你算盘就打错了。”
江英听到高庸的挤兑,气得一拍桌子道:“反了,反了,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同知,敢跟本官这么说话?”
高庸听到他的怒斥只是不屑一笑。
易中正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甄应善一眼,眼睛微微眯了眯,语气中带着坚定道:“不管怎么样,不管是是刺杀还是暗杀,本官都绝不会同意。”
“你们若是不满,大可以去找藩台大人和臬台大人说事,我倒要看看,藩台大人和臬台大人会不会同意你们这荒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