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文扳着手指,开始数他的在职年限。
明年夏天,他就该进京述职了。
但照现在的形势,到那时,京城还能不能顾上百官述职这件事,都值得怀疑。
不能述职,多半就会待在原地,没有变迁,还得仰知州鼻息生活。
若是能述职,这贤愚先生的税一交,他的政绩一算,他多少得往上再走走,那就不会再待在洛海了。
怎么着,得先给自己留条后路,官场才好相见。
他混迹官场多年,深知“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
至于邱府的事,现在担忧,为时尚早。
不管邱礼是出于什么原因督促办案,他们都应该拿出认真办案的样子,若真抓到了飞贼,也是功劳一件。
“你先去邱府看看,不用带那么多人,小心行事,不要冲动,”吴志文忖度着开口,“飞鸽传书,你就当没那么回事。”
林驰得令,只带了三个人前往邱府。
吴志文忧心忡忡,心中千求万祷,只望此事莫要影响他升迁。
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贤愚先生,能多充足一下府库,升迁有望,可千万别被这天外飞来的案子给影响咯。
吴志文背着手,在院中踱步,等待消息。
风光不与别处同,贤愚先生的府中,其乐融融。
今日天气尚暖,闻松和阿茶带着孩子在院子里闲逛。
南家的后代在辗转之下,住进了南绍儒的院子,也不知该感慨机缘巧合、血脉相连,还是该羡慕这南家有钱有权,子嗣昌盛,天南海北都有南家的影子,都有他家的田宅。
两人正把孩子逗得呵呵直笑,阿茶忽然冒出一句和此情此景毫不相干的话,”昨天,他们就把人撤了回去。”
闻松没有接话,他抱着九隅,静待下文。
府中新招的护卫突然走了过来,“老爷,隔壁好像出事了。”
闻松看了一眼阿茶,见阿茶的反应,就知她方才,应该是凭耳力,听到了什么。
此处离邱府,两墙之隔。
阿茶再厉害,也不会有千里耳。
能让她听到的,必然是有一定声响,而常人却无法听清的事。
“何事?”闻松问。
护卫道:“林总捕带了几个人进邱府,刚刚和邱府护卫起冲突了。”
闻松怀里的九隅什么都不知道,还沉浸在乐呵呵的情绪里。
闻松温和地拿帕子,帮他擦掉流下来的口水,“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衙门的人要进去查案,他们不让,”护卫道,“不过现在进去了。管家出来把他们领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