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有书,心中藏书。”
已经人书合一。
岑千同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所来目的为何?”
“斗胆请先生入世。”闻松再抱拳。
“我早已置身事外。助任何一方,都非我愿。”
岑千同不愿意陷入任何党争,并不是怕惹事生非,而是觉得无用。
对百姓无用,对社稷无用。
谁能一眼看准一辈子?
现在是良君,日后未必是。
前者有千秋功业,继任者未必有。
不如顺其自然。
每人有每人的路,每个王朝有每个王朝的道。
矮桌上的香已经燃尽,闻松抬手,指了指香炉,“可否?”
最后一丝香烟飘渺而尽。
岑千同又捋了捋胡子,“请便。”
闻松跪坐下,揭开炉盖,慢条斯理地平灰,再重新点上香,盖上炉盖。
等到延绵摇晃的一缕烟再悠悠升起,他才讲明了此行来意。
“小生此次前来,是想请夫子做回老本行。”
岑千同来了兴趣,“老本行?”
“教书。”
岑千同不理争端,却一定还想要教书的。
本就是读书人,跟读书有关的事,又怎么会不愿意做呢?
桃李满天下,是所有教书人的宏愿。
他曾经教过书,也必然有这个宏愿。
“夫子所成,想必已自成理论,应该授予众人,一代传一代,才能让社稷受益。”
闻松的视线并没有和岑千同相对,他并不想逼他,所以不想给他压迫感。
岑千同双眼的光芒明了又灭,“无书,怎么教?”
不是说他“无书”,而是指学生没有书。
闻松让他去教的学生,一定不会是能买得起书的人。
洛海木雕开办私塾的事,他也听说了,却觉得,不能成。
他让他去教书,他乐意。
但……教书读书,没有书怎么教?怎么读?
岑千同在大祁中央最高教育之地待过,对本朝的教育体系再清楚不过。
理想与现实,常常不可统一。
岑千同并不知道,闻松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