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城墙在一次施工中出了意外,十人惨死……
愧疚和不安缠上了他,让他日日夜夜不得好眠。他才醒悟,原来他的沉默,自以为的无愧于心,实际上,也是在助纣为虐。
他总是梦到那十个素未谋面的人。
在梦里,他们血肉模糊,步步逼近地质问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拦?为什么害我?”
他几近崩溃。
某天,一个陌生人找上了他,说他在找谭祥贪污的证据。
他压抑的的情绪才找到宣泄口,也不管对方可靠不可靠,把知道的都说了。
城防是总督和州牧联合的工程,需要互相监督,账目互通,供材商家需要双方批准,到货时也需要双方找专人验货。
朱诚国有问题,谭祥一定也有,两人蛇鼠一窝。
那陌生人后来也联系了他一次,说他把证据都交到了中央。
陈嘉善便在期待中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直到,他意识到,腐败……不仅仅是地方的问题。
他今日主动站出来,不是因为又有了希望,而是因为他破罐子破摔。
旁边那对母女都能大声喊出来,他再躲,就真的要唾弃自己了。
无垢听完,眼神冰冷地看向朱诚国,后者畏畏缩缩,根本不敢对视。
而后,她转头看陈嘉善,问:“你说的陌生人,可是王啸?”
陈嘉善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无垢不知此言真假,但关于陌生人的身份,她已有了判断。
除了王啸,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她对着已经魂不守舍的朱诚国,问:“你是州牧,对《大祁律》应该烂熟于心,倒是说说,应该怎么判?”
朱诚国脸色惨白地退后了几步,张开了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还有话说……”
“我也要告!”
站出来表达不满的人越来越多。
朱诚国心知,这回彻底完了。
等到在场的人一个个说完,已经到了深夜,他们搜集到的意见也已经足够。
夜色已深,无垢不得不先行离开。
走之前,她按照《大祁律》对朱诚国做了宣判,众人都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