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戴着面具。“
闻松整理案台的手一顿,缓缓抬头,深邃又澄澈的眼神直直望向了唐权。
极端矛盾,又极端和谐。
澄澈,清澈见底。
而深邃,通常是不能见底。
唐权有幸,见过奇景。
他曾路过一口古井,古井幽深,深不可测。
那时,正好有阳光,直直地照在井中。
阳光脆弱,定会被古井的黑暗吞噬,同化。
他看过很多水井,都是这样。
可那一刻,他往井里俯瞰的时候,阳光竟然驱散了深黑,将井底的样貌呈现了出来,一览无余——清澈至净,光芒在水底闪烁。
奇妙非常。
终生难忘。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把他带回到那天。
人的相貌可以易容很多次,但眼神不会变。
这样的眼神,已经足以让唐权相信了唐荼的选择。
金鳞岂是池中物。
他又道:“她说,遇见你的时候,你会在教书。”
唐权这回的语气,放轻松了许多。
“她很了解你啊。”
闻松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朝他拱手,“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唐权。”
闻松收拾了书卷,抬步走了过来。
“三叔。”
“你知道我?”
闻松颔首,“阿茶提到过。”
"阿茶?”唐权点点头,“原来她行走江湖叫的是这个名字。”
闻松嘴角甜蜜地弯了起来,“很美的名字,不是吗?”
唐权愣了愣,有些受不了文人做派,他觉得腻歪,他可品不出这名字美在哪。
他轻咳了一声,“她让我告诉你,她去联城了。”
这回,轮到闻松一愣。
唐权眼睛眯了起来,他那个侄女,特立独行,也不知道这个书生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能忍多久。
不辞而别,总是伤人的。
“她受伤了?”闻松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