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睿儿已经失了作用,便被毫不犹豫的舍弃,她是因为还有用,才能苟活至今。
她真的好恨啊,桩桩件件,幕后的主使者无不指向两个人,麟趾宫的静贵嫔,以及宣室殿的陛下 。
或许麟趾宫也是陛下算计中的一环……
至于祁氏,任氏,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罢了,可悲啊,她们从前争得你死我活,却从未看清枕边帝王的心。
陛下还真是好算计啊,为了护着嫡子,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
“无论你想做什么,奉劝你一句,不要对嫡子出手,否则便是万劫不复。”夏珏的语气低沉了许多,若是仔细观察,眼神里竟带着一丝惧意。
郑惜年沉溺在恨意之中,倒是没有发现,她冷笑一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即便是想要做什么,也只会去找那源头,不会牵连旁人。”
这一切悲剧的发生,都是因为陛下啊,她怎会记错呢?怎能报错仇呢?
“时辰不早了,你歇着吧,我要出一趟远门,短时间怕是不能回来了,不能给你助益,你要好生保重身子。”
夏珏站起身,无意再多留,即便留的再久,结局也是一样的,既然做了决定,便不能后悔。
“大人,你额头出了许多的汗,擦擦吧。”郑惜年叫住他,举着帕子。
夏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却是直接收了起来。
“大人对我助益良多,我不知如何感谢大人,只愿大人此去一路顺遂,平安归来。”郑惜年真心实意的说道。
“承贵妃吉言,奴才必然会早日归来,不过生死有命,即便不能平安归来,这也是奴才的命,贵妃不必挂心。”夏珏身子僵了僵,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不想让她以后会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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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夏珏的身子将要消失不见的时候,郑惜年喃喃道:“大人,是陛下的人吗?”她有些怀疑起从前自己的判断了。
夏珏到底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即便声音微乎其微,他也听得分明,随着风飘回一句:“此刻,奴才只是夏珏。”
对不起,终究还是说了谎,他是陛下的人吗?不完全是,他真正的主子不可说啊。
身影渐渐远去,屋内似乎还残留着松柏的气味,那是夏珏身上独有的味道,微乎其微,却是久久挥之不去。
郑惜年看见一旁睡到现在的风信,眼眸暗了暗,看着那厚厚的一摞纸,从中抽出两张,放在枕边,剩下的仔细的收起来,这些日后会很有用。
陛下即便是陛下,也未必能只手遮天,留下她这个漏网之鱼,就是陛下做出最错误的决定……
夏珏缓缓走回宫正司,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出意外,有人在等他。
不自觉得捂了捂胸口,那里放着一张锦帕,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回来了。”随安随意的说道。
“你的消息一贯的灵通。”夏珏淡淡的回道。
“怎么?这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夏珏,你说说你为何如此想不开呢?”随安叹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人生在世,总要放纵一次,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也忒没意思了。”夏珏语气淡然,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既然你做了选择,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只是有些可惜了,你原不该去那种地方的。”到底也是多年的伙伴了,随安这话是真心的。
“生死有命,我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何惧走这一遭。知道你无权处置我,人来了就走吧。”
“呵呵,夏总管果然是个有骨气的,不愧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如今既然还想回到那个地方,不错不错,真是不错,不如这样,你若是还能在炼狱里坚持三年,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戴着面具的少年缓缓从阴暗处走出来,拍手叫好,语气里带着一丝欣赏。
夏珏眼睛亮了亮,三年吗?也不是不行,只是到那时怕是早就物是人非了吧。
炼狱啊,真的是个很可怕的地方,人间炼狱啊,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