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松只有一两个月可活了,临终之前,裴墨辰怎么能威胁得到皇上呢?
自己性命跟大丰江山来比,无论如何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谁料,下一秒——
“苏德平,笔墨伺候!”裴凌松咳出一口老血,愤怒又不甘心,但是他自私而且惜命。
他还有一两个月可活,或许老天有眼,将来还有奇迹发生。
——
圣旨重新拟好后,裴墨辰勾唇一笑,露出了上位者的骄傲。
与此同时,裴宇枭像是有感应似的,他也急匆匆地来到了裴凌松的寝殿中。
“父皇,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一进屋就看到了裴凌松口歪眼斜,心中难免心疼。
“苏德平呢?可有请张太医来瞧了?”他还在担心父皇的身体。
裴凌松拉着裴宇枭的手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枭儿啊,朕对不起你,是朕对不起皇后啊。”也只有这一刻,他才知道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是谁。
裴墨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假装不动声色的喝茶,实在恨透了这出父子情深。
他用威胁的眼神看了裴凌松一眼,皇上便对着裴宇枭哭道:“儿啊,父皇没事,方才太医已经给朕开了方子,父皇好了。”
“我是邪湿入体,伤了元气,过几天便好。”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碗汤药,“你把那碗补药喝了,免得跟父皇一样得癔病。”
怕他怀疑,裴凌松又补充道:“你的三弟已经服下了,如今就差你了。”
裴宇枭皱眉,宽慰他:“父皇,儿臣身体一向强健,不需要任何汤药滋补。”
裴凌松颤颤巍巍道:“枭儿,听话,喝了它,朕才放心。”
为了打消裴宇枭的怀疑,又哽咽道:“你服了汤药,父皇……爹……才放心。”
从裴凌松嘴里听到“爹”这个字,一种巨大的痛楚涌上裴宇枭心头。父皇从小到大都跟自己不亲近,他疼三弟,疼八弟,甚至公主也疼,就是瞧不上自己这个老大。父皇说他长得太像皇后,看到了就会想起不开心的事情……
往事历历在目,这是父皇第一次自称为爹……所以,从小缺少父爱的裴宇枭,又怎么能不动容呢?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裴宇枭端起桌上的汤碗,一饮而尽。
直到鲜血喷出时,他都无法相信,亲生父亲又怎么会算计自己的亲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