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应了,抬头一看,诸人都在,只不见了王熙凤一人,因而纳闷道:“怎么不见凤姐姐?”

见史湘云找王熙凤,邢氏替王熙凤说话道:“她呀,一早上就忙去了,这两日老太太不便走动,我犯了老毛病眼神发眩,全靠你凤姐姐里外张罗着。”

史湘云听了又问史溁因何不便走动,又关心邢氏有没有好转。

史溁笑着答了是上次扭伤未得休息之故,邢氏也说是老毛病了,并不妨事,让史湘云不必挂心,史湘云这才坐回史溁身边,和史溁说些悄悄话,正说间就见宝玉才使人像先生告了假过来。

他一进来便看见了坐在史溁身边的史湘云,细细端详了一下,见史湘云一切都好,正在史溁边上小声说话,因而放下心来,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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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妹妹,我可有日子没见着你了,我听说你们家里原也请了先生,有个小学堂,供族里姊妹读书,你可去了?”

史湘云亦感叹道:“叔叔婶婶听说了府里请了先生,便也跟着办了,可却比不得这里的。

女学还好,我和堂妹由女先生教导着,学些东西,虽然不必这里的好,但也还算不错。

只是史家族学就不行了,我听说那族学里头竟三五日就有人闹事,就上月里,我听说就因为一点子小事,就在族学里打架。”

宝玉听了族学里有人打架,便问史湘云道:“怎么打起架来,难道族学里的先生就不管他们吗?”

史湘云闻言对宝玉说道:“族学里请的先生是一个老秀才,那老秀才算是有才学的,可家境贫寒,又不是史家子弟,说话便有些没人听。

宝二哥哥,你也知道的,能进咱们这等人家族学的,都是本家子弟,自然不把他这样一个人真正的放在眼里。”

史湘云低了低头,又对宝玉接着说道:“其实,说是一件小事也不为过,我听说是一个附学上来的一个人惹出来的事情。

他是史家旁支,生得形容粗鄙,又因着小时家里疏于管教,故而嘴里有些不干不净的话,族里的人都看不上他。

可他在族学里面学了这些时候,都没有改这份习气,在言语上和族里其他的子弟起了冲突,族里的人哪能受得了这个气,互相之间就吵了起来。

先生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他们双方当时碍着先生的面子不欢而散,却在心里记了仇。

回了家去,和家里人一说事情经过,那几个人家里人见不得自家子孙这样受气,又觉得他们不好好在学堂里面念书,气得吵到了先生面前还不消停,狠打了族里那几人一顿。

那几个人就趁着第二日散学的时候将那个附学上来的人给堵了,可没想到那附学上来的人不仅骂人行,还会些腿脚,几个找茬的人没占着便宜不成,反倒吃了亏。

后来的事情让两家的人都知道了,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就纠缠起来,办差事的时候也互相排挤,这么几回,便都忍不下去了,两家的家里人在我叔叔家里就打了起来。

所以这事儿就越闹越大,最后他们打架的事情,就闹到了我叔叔面前,我叔叔听了之后气得狠了,将人都提到面前责骂了一顿,将这几个闹事的人都赶出了族学。”

宝玉听了,想了一会儿对史湘云说道:“既然在一起念书,总有磕磕绊绊的时候,两不相让又是何苦,我瞧着这些事也不过是年轻气盛才引发的,怎么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史湘云点头赞同道:“二哥哥说的是,只是我觉得那些大人更可恶,本就是几个小孩子不懂事,好好教导就是了,大人跟着掺和什么,反倒都没落得好。”

“只可惜,我叔叔家这回......族学暂时是开不下去了,就算是以后再有,估计也应该是我三叔他们家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