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平静地说道:“阿兄愿意配合我,没有为了挽留赵威孙而斥责我,我这为弟的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司马朗见状很是无奈,他的二弟很早便颇有主见,偏偏事实往往会证明他的二弟是对的,让他这当兄长的很难做。
其实司马朗一直觉得,司马懿当个童子郎绰绰有余,只不过司马懿并不想以此扬名。
他对着司马懿苦口婆心地道:“赵威孙到底是军中之人,又在黎阳,如今这天下格局瞬息万变,早些年还有人高喊汉室大厦将倾,如今这些声音基本都没了……但眼下这时局,谁又能说得清呢!”
天下从来不乏聪明人,总有人能察觉到这场大范围的天灾所暴露出的民怨。
“正因他是军中之人,却又如此愚蠢,所以才不可靠。”司马懿锐评道。
“若是其随波逐流也就罢了,偏偏想要出头,而且兄长费尽唇舌,也未曾让他改变主意,这样的人,若非时也命也,不可倚仗!”
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后,司马懿调侃道:“阿兄不至于反被他说服了吧?”
司马朗哼了一声,理一下司马懿就算他输。
“阿兄不必担心,若我所料不错,要不了多久赵威孙就会回到黎阳营了,到时候,赵氏族人还是得多听赵文楚之言。”
“世间之事,错综复杂,从无算无遗策之说,赵威孙返回黎阳营自然是好,但你我也要做好一旦事有万一的准备……”
赵威孙离开司马朗的家中后,待踏上了车驾,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怒气?
只是在心中做下了定论——司马氏惯会明哲保身,难以倚重。
待回到家中,赵威孙很快接到了一份未经署名的密信,其上牢牢记载了当下雒阳正在施行的新税制——赵威孙留意到了上面的一点:今岁河南尹每户免除六十亩地的田租。
赵威孙想到自家人丁兴旺的宗族,一些远亲甚至穷得每年都得靠族中救济过活。
他心念一动,某事似乎大有可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