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蔡承禧早有所料邓润甫平日叫得凶,是因没有对手,这次遇到了章越乃自取其辱。
蔡承禧虽不似邓润甫,但心底却另有盘算。
他问道:“敢问执政,如今本朝与辽通好八十年,今岁以来,辽主生事,生吞地之心,此番辽事复来,志在必得,本朝势不如辽事,若生不测之事,如何待之?”
百官纷纷点头,近来辽国确实太猖狂了。
好比一个比你孔武有力的人,整天拿着刀剑朝你脸上比画来比画去,你打不过他,还得忍气吞声的。
章越知道蔡承禧此问,必为王安石所来。
广场之上百官皆是侧耳倾听,一旁吴充,王珪都是面色肃然,以作留意持重之态。
章越道:“如今朝堂二论,辽国以久强之势,蓄势南下,一旦起兵则吞并燕南。担心者日众,担忧其国大势强,故而一意求和。”
“还有人说如今其主虽暗弱,一二人言先发制人出兵伐辽,收复燕赵故土,复汉唐之盛,这也是一论。”
“不过我以为此二论皆不足取也。”
章越道:“我以为敌不变我不变,诚然待之即是。辽有数不足,一是高丽不臣,虽不当契丹之强,但亦可制之。”
“二者熙河已为朝廷收复,董毡曾为契丹之婿,如今已降服本朝,有此古秦州之地挟之夏国,夏不敢如以往般与契丹狼狈为奸。”
“三者北方地势高,不可为池,故这些年来朝廷派官员在北方遍植榆柳,冀其成长,以制敌骑。”
“四者河北行保甲,将兵之法,无论民间义勇,禁塞边军,皆胜从前。”
“五者这些年朝廷费了大量财力,在河北新挖壕沟,新建敌楼,战棚,修葺完善守城之具,逐处增添兵甲器械,制造战车,以备边患。”
百官听了都纷纷称是。
章越继续道:“此五者都非庆历之时可比!且中国今日之势,更与雍熙、景德之间不同,河北之兵,既以倍增,又益之以民兵,及行阵训练多时,以此待敌,不为无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