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独老听出来他的讥讽之音,表情变得很不好看,不打算继续跟他聊下去了。
可是宕采然却插嘴又问:“难以接近?是他性格孤僻吗?”
既然是宕采然的问题,吟独老就没了脾气。他用老手抚摸着树干,叹了口气:“说他孤僻,倒不如说他固执。当年他还身处江湖的时候,就一心扑在天下法统上。可惜折腾了这些年,他这理想也就剩空想了。”
“天下法统?”占雨虹同样好奇,“他想把他的法门思想铺遍三界天么?”
谁料吟独老并没顺着他的问题继续讲,显然还是对方才的态度不满意。于是占雨虹给旁边的宕采然使了使眼色,宕采然为难了一下,还是帮忙问了一遍:“这样的理想……实现起来肯定很困难吧?”
吟独老果然继续开口说了起来:
“努力一点不少,他还纠缠过一段时间的代行者,但最后被请回去了。对了,老夫记得,他曾经还有一段拿得出手的历史……”
“是他曾经作为武林公审者的那段时期吧。他也是那时候名声大噪,公审堂确实对化解武林纠纷起到了一些作用。”占雨虹对此有所耳闻,但他又低声道,“但是,他的法门最后还是没落了。”
“走跳江湖的人,谁能没点恩恩怨怨?他想把手伸得那么长,也要看众人是否乐意。”吟独老鼻子发出哼哼的声音,“不聊他了,老夫要去小解。”
说罢,苍老的身躯走进树丛,没了踪迹。
占雨虹拍了拍宕采然的后背,示意他回营帐休息。他们日夜兼程,既然目的地已经近在咫尺,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春风有些猛烈,就在两人进屋之后,能够听到林间的风声呼呼吹刮起来,好像刀剑刮过树皮。
帐篷抖动着,两人能看到外面的篝火不停跳跃。
“捉住陌银刀,这几天确实再也没有凶案传出了。”宕采然隔着帐篷,朝囚车的位置看了一眼,轻轻叹气,“这样多好,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喜欢打破和平的人呢。”
占雨虹侧目,平静地一笑:“不需要理解他们的想法。我们只需要在他们出现的时候,用手里的力量制止他们就可以了。”
“唉,可是我的力量,果然太渺小了。”宕采然有些失落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要不是这次加入南江剑盟,我说不定还在沾沾自喜,固步自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