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颜姝也摇头一笑,“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切皆有迹可循。”
若非白日担忧,又怎会在夜里梦见那般噩耗。
那人与皇室,与萧国舅,注定了不死不休,而今女帝与国舅反目,于那人有利,但夜家军到底是元气大伤,夜家早已大不如前,在这种情况下真若正面交锋……
扛不住的。
注定了要一死。
不论是女帝出手,还是国舅出手,
他那死局都是必不可免。
宋冥又顿了顿,但没再多说什么,
等李颜姝喝下了那碗汤药,他不着痕迹地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收走了空碗说:“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而李颜姝轻嗯了一声,只是待重新躺下后,哪怕已经闭上眼,但依然是睡意全无。
宋冥为她掖好了被子,旋即从房中走出,等小心地掩上房门,他又沉默着在这里伫立了许久。
其实宋冥不太明白,为何她竟爱得那般艰难,分明一切心知肚明,可依然为了那人甘之如饴。
就好似他也不太明白,分明知晓这是一份无果之爱,自年幼便开始相伴,颜姝视他如兄长至亲,而他起初也只是不含杂念,只是想守在她身边罢了,可怎的,竟然渐渐地,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日复一日,看她为情所苦,看她把旁人护成掌中明珠,看她伪装淡然实则日夜思念,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使他自己苦透了一颗心。
情关难破,
他所爱之人,也正如他这份所爱,深深的爱着另一个人。
“宋郎君。”
忽然,一名下人悄然走近,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宋冥也长吁口气,他眼底神色逐渐冷却,眉眼也逐渐冰冷了些。
他使个眼色,带着那下人一起离开。
等来到客栈楼下后,
那下人辛辛苦苦地忍了一路,也憋了一路,
直至见四下无人,那下人才忽一倾身,以手掩唇在宋冥耳边低语,
“白釉来了,有事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