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勉则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面色凝重。
诸葛云站在一旁,眼睛微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郑山夫妇相互依偎着,脸上满是担忧。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秦立等人这才缓缓回到花厅之中。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位干瘦的小老头。
只见那老头身着一件洗得已然发白、补丁遍布的长衫,身形佝偻得如同弯月,满脸皱纹恰似纵横交错的沟壑,一双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然而却隐隐透着几分精明与狡黠。
秦立旋即抱拳,恭恭敬敬地道:“包推官,卑职幸不辱命,已将刘善带到。”
包勉微微颔首,目光犹如火炬般明亮,直直地凝视着那干瘦的小老头,低沉而有力地说道:“刘善,今日之事,你切莫害怕,本官乃是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关于你曾经为苏辞夫人安胎一事,本官想要向你询问一番。”
刘善一听,心中已然猜到几分,于是赶忙躬身作揖,诚惶诚恐地道:“包推官请问,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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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勉微微颔首,双目微眯,沉默片刻后,语气凝重地问道:“本官且来问你,你为苏辞夫人看诊之时,她脉象究竟如何?你所开药方之中,可有颠茄这一味药材?”
刘善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额头滚滚而落,他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地回道:“包推官,苏夫子的夫人当时虽不慎跌倒,好在脉象还算平稳,只是一直觉得腹痛难忍。那颠茄虽说含有剧毒,可同时也确能起到镇痛之效,草民的确是在药方中加了颠茄,草民不过是依着以往经验照方抓药啊。”刘善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不停地擦着汗。
包勉眉头紧锁,目光如电,紧紧逼视着刘善,厉声道:“即便如此,你用药之前难道不知这颠茄用量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
刘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地哭诉道:“包推官明鉴啊,草民行医多年,怎会不知其中利害。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草民一心只想为夫人止痛,这才冒险用了这味药,草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此时,站在一旁的诸葛云微微皱眉,走上前一步,目光犀利地说道:“刘善,你口口声声说情况紧急,那为何不先请示他人,擅自用药?”
张清婉也轻摇着头,面露忧色,眼中满是悲伤,道:“此事关乎人命,刘善,你可知道就是因为我姐姐服用了含有颠茄的药,已经…”说着张清婉痛哭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刘善,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夫人?”此时,苏辞神情激动,双目喷火,额头青筋暴起,作势就要冲上去打刘善。
秦立赶忙伸手拦住苏辞,劝说道:“苏夫子,莫要冲动,一切自有包推官定夺。”秦立的脸上满是紧张,用力地拉住苏辞。
苏辞奋力挣脱秦立的阻拦,怒喝道:“我如何能不冲动?他害了我的夫人!”苏辞的声音近乎咆哮,整个人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