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玉扯了扯唇角:
“不错,所以我才说北静王背地里出了力气,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可惜。”
“自然是该高兴呀,张兄能够平安无事总归是一件好事。”
张衡玉摆摆手,挥推了“天真无邪”的好大儿,有些阴暗的心思,他还是不必拿出来教坏小孩子了,反正儿子将来也不来官场这个烂泥坑里打滚。
忠言逆耳利于行,为了皇帝好的人才会劝说,一旦心生他念,只会如他一般,静静的看着皇帝作死,更是巴不得他作更多更大的死才好。
至于这期间受了池鱼之殃,被波及的“花花草草”们,张衡玉只能说,这是皇帝的罪孽,他可不会为了冷眼旁观就心生愧疚。
从商鞅、吴起、晁错,至王安石,张居正,主持变法之人,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历来都只有一个下场:
身败,
名裂!
不仅仅自己晚景凄凉,还多有祸及妻儿后人。
能贯彻心中的理想,用自己的想法在大好河山上挥毫泼墨,张衡玉并不后悔,对于所要面临的一切,也并不畏惧。
但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
他不是张居正,王安石那等一心为公,不计个人得失的。
张衡玉知道皇帝不是个心胸宽广的,权利是个包裹着砒霜的馅饼,所以权臣和新皇也从来没有什么君臣相得,善始善终。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也不是那等遵循三纲五常的道德君子。
既然皇帝未来不给他张家活路,那就换一个皇帝,说不定下一个更乖呢!
若是父亲还活着,见了他这等行径,不知道会不会大声的呵斥。
毕竟父亲就是那等忠君爱国到古板的性子。
但是对于眼睁睁看着父亲自裁的张衡玉来说,什么皇帝,什么纲常都是狗屁,活着,有尊严的活着,把张家传续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名声,理想,家人,他个个都想要。
这就是这样一个贪婪的家伙,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怪兽。
张衡玉自嘲一笑,他不求世人能够理解,只是有些叹息,先帝保全众人的苦心终究是付诸流水了。
张衡玉伸出手掌,这双保养得宜的手看起来干干净净,修剪的整整齐齐。
虽然沾过血,对着的也是那等贪官污吏,害国的蛀虫。如今却要在这阴诡地狱里搅弄风雨了。
都说文人造反,三年不成,他这个文人就来试试,便是舍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给拉下马。
水溶可不知道有人见微知着,险些把他的小动作扒了个一清二楚。
他正乐呵呵的给黛玉送礼物呢,三五不时的互相送一些小惊喜,那是夫妻之间的情趣,而水溶乐此不疲。
“这个……是什么?”
黛玉面色纠结,这大狐狸,哪里找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玩意?看起来刀不像刀,簪不像簪,剑不像剑的。
“一,二,三。”
水溶将三个别致的簪子分别放在黛玉面前,一共三把,所以叫三条簪。
黛玉噗嗤一笑:
“这名字,太通俗了吧?”
就差没明说,想出这个名字的人是个起名废了。
水溶连忙解释:
“这名字可不是我想的,前朝的时候就有这种发簪,名字是早已有之的,不过是用这个的地方偏于一隅之地,是以并未广为流传罢了。”
黛玉冷哼了一声:
“这么说,倒是我孤陋寡闻,冤枉了你喽!”
水溶哪敢承认啊,连忙拿起一支簪子转移黛玉的目光。
他轻轻一用力,“唰”的一下,那簪中藏着的剑就被拔了出来,五六寸长的簪中剑,可以说是一把长针,也可以说是个小匕首了。
黛玉随手拿起,朝着桌上的苹果丢了过去,只见苹果嗖的一下多了个洞。
水溶又拿出一条腰带来,那刺绣的腰带同往日装饰在裙头上的腰封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