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是给我倒的吧。”

“恩。”

他拿起饮尽，抬脸却有泪水滑落面颊。

我看他，如同昨日。

他见我，却已过三年。

他放落茶杯，擦了擦眼角的泪。

再年轻俊美的脸，也还是被复仇的沧桑所盖。

“这三年的每一天，我都在告诉自己，要忍耐，不要慌，我能等到你回来……”他转动手中的茶杯，视线却像是看向远方，“你掉下去的时候，我真的慌了……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刺死魔君的准备……幸好，凤崎告诉我，你还活着……”

我又给他倒上一杯茶，静静听着他的话。

他闭眸深吸一口气：“若不是知道你还活着，我……只怕又会变回原来的那个我……”

他睁开眼睛，眼神里却有了一丝解脱：“现在，你回来了，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我也可以结束……我这罪恶的一生……”

我看向他，他今日……是来说遗言的？

他知道，明天，是一切结束的日子。

他似乎，也将自己的时间，定格在了明天。

他真的变得轻松了，他真的完全相信我能解决一切。

他的脸上，竟是已经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你还不能死。”我直接说。

他怔住了，像是从那个幸福的解脱时刻被我狠狠拽回这继续折磨他的深渊。

他看向我，眼里竟是不解：“这三年，我努力培养崎儿，我的部下，已经都效忠于崎儿！就算我死，他们也会忠心于他！”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他真的，是急着想死！

想在复仇后，立刻结束自己这造孽的一生。

他的求死之心，有如白骨。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想让自己努力平静，但最终还是无法平静：“我该死，我也应该死！我死，才能让忠于我的人彻底愤怒，将他们的愤怒化作一场熊熊烈火，烧尽这缥缈界的罪恶！”

他的情绪彻底失控，声音都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

“你觉得明天会发生什么？”我平静地问他。

他怔住了神情。

我淡漠地看着他，又问：“你想死的像个英雄，但你真的是英雄吗？”

他和我相触的目光颤了一下，竟是带着一分仓惶地侧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