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油纸包的陈曦,看着沈暮白故作倔强,沉默了片刻,忍不住暗道:这人总这样,嘴上嫌弃,心里却在意。明明是想给我的,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子?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油纸包,终究还是用手将其小心地展开了,其中一包中放着几块蜜饼,散发着有些甜甜的香气,但显然拿在手里都能感到已经冷透了。他叹了一声,将其中一块掰开一半,递向沈暮白。
“既然是你买的,你不尝尝?”
陈曦举高到沈暮白的嘴边,她斜了他一眼,嘴上不屑,但曲下了身子。
“谁稀罕——”
在陈曦和众人的悠悠注视下,沈暮白直接将脖子伸了过去,咬上了一小口。众人哗然!
抵不住冷冷的触感,蜜饼的甜从舌尖蔓延开来,沈暮白仿佛一下子放松了眉间的寒意。她还是目不斜视,似乎连看他一眼都嫌麻烦,语气更是懒散得让人心里发堵。
“一般。”
她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早些回去提审祝二弟吧。”
陈曦看着沈暮白转身,低低笑了,他将手中的蜜饼又撕开一块,慎重地再放入自己的口中,在齿间化开。他并不爱甜食,更不喜欢这样冷掉的面饼,毕竟他向来对用膳要求颇为严格
但这小小的一口,似乎让他的心头有什么被填满了。
侍卫们和世子们站在一旁,不敢出声,连眼神都尽力地躲闪,但内里却早已翻腾开了。他们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一丝笑声,让气氛静得反而有些诡异。
这***和曦皇子分明是在……
打情骂俏……
谢勉自然都看在眼里,他和***的亲近与示好似是全然打了水漂。他面上还是毫无破绽,可暗地里捏紧了拳头,来令国后自己有意无意的拉拢陈曦,便是为了借“谢勉”与陈曦表兄弟的身份好拉近距离,以此有力借力,除掉陈曦这一最大阻碍,方便成就自己与***。关于这份关系的秘辛,应当只有自己和陈曦与其母亲知晓。可即使他刻意套近乎,陈曦也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戳破和承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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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谢勉有些不好的感觉。沈暮白越发亲近的是陈曦,而不是自己……
只有火折的光轻轻跳动,让众人面色晦暗不明。谢勉只是笑,像一只深藏利爪的狐狸,尽是令人捉摸不透:沈暮白,你最不好不要让我失望。
保州狱。
沈暮白和陈曦带着一行人穿过幽幽的甬道,脚步在空旷的地面上回荡。周遭自然如同这座牢狱的厚重气息一般沉闷,潮湿的霉味和腐朽的铁锈味混合。她的步伐不再沉重,眼看已经将杀害刺史的要犯收入牢中,而关于那灵之夜宴图灭门案也像是浮出了水面,她颇有些志得意满。
然而陈曦,却脊背发凉。他不喜牢狱这样的极阴之地,还有面前这些嚣张不可一世的狱卒们,会让他想到那些不好的过往。自己的腿便是这样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