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脸色一沉,道:“本王不是责成你一次性购买五万条洋枪和两百门洋炮吗!为何只购了不到一半。”
宝鉴面有难色,道:“下官本已向英国订购那么多的枪炮,可是临到付款时,户部拨不出那么多银子,所以只能暂购了一部分。”
奕?脸色越加的难看,质问道:“前次本王与户部核实过,他们分明称能够拨出足够的银子,到了这个关节眼,却又为何没钱了?”
宝鉴将军机处内的侍从们喝退,这才低声道:“王爷有所不知,户部那头也是无可奈何呀,本来东拼西凑的,好容易凑到了一笔款子。只是圣母皇太后寿辰将近,故从户部抽调了一大笔钱来操办寿礼之事,户部那头当然不敢违逆圣母皇太后之旨,就只好把购买洋枪洋炮的钱给挪用了。”
奕?一听,不由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愤然道:“国家到了这般危机地步,凡事都当以国事为重,她怎能为了自己过一个寿辰就挪用军费呢!这……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奕?怒到深处,出言颇为不敬,宝鉴急是凑近窗户,听清有没有隔墙有耳,见没动静,这才小声劝道:“王爷,西边的对你已经心存猜忌,在这个时候,你说话更得小心谨慎才对,若然传到她耳里,怒极之下对王爷有所不利,那咱们大清就等于失去了顶梁之柱,社稷如何,宗庙又当如何呀!”
奕?是心灰意冷,无力的坐回了椅上,叹道:“罢了,罢了,妇人干政,置社稷于不顾,本王已经是无力回天,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宝鉴等一听奕?这话,顿时慌了神,文祥忙道:“王爷,这大清江山,乃是爱新觉罗氏之江山,你乃爱新觉罗嫡系子孙,道光爷之嫡子,先帝之皇弟,说到底,这大清的江山就是王爷的江山,你怎能弃之不顾呢。”
宝鉴也道:“是啊,王爷,这江山若是丢了,王爷身为爱新觉罗氏子孙,那叛贼们岂会善待王爷呢。王爷没瞧见他们在江南搞得那‘清满’之举吗,若王爷摞了担子,那不单单是江山有危,就连咱们满人也有灭种的危险呀。”
奕?方才之言实也是一番气话而已,宝鉴等之言,他又岂会不明白,只是他这做事的人拼了命的想要掌稳大清这艘风雨飘摇的危船,而那掌船的人却只顾逍遥享乐,不但不为国事操劳,反而事事拆台,令他的力挽狂澜之举处处受制。
当辅政大臣当到这份上,奕心中实是憋了一口难消气,只碍于君臣有别,却又无处发泄,自然难免会有过激之言。
奕?仰天长叹一声,道:“本王也只有尽力而了,至于大清的前途命运如何,就不是本王所能主宰的了,将来去见列祖列宗之时,我奕?也问心无愧了。”
宝鉴与文祥对视一眼,宝鉴神色异样,低声道:“王爷,若想改变处处受制的局面,挽救大清于危亡或许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王爷有足够的魄力。”
奕?一怔,道:“依你之见,本王该怎么做?”
宝鉴干咳了一声,颤声说道:“发动兵谏,攻入宫中,废掉西太后,王爷重为摄政王,将军政大权独揽于手,更进一步,废掉小皇帝,王爷身登大宝,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