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只求您和仙师大人能放过母亲,阿康愿意于灾荒之后,辞下官位,举荐一位廉正的同袍接替连山城城主一职。”
她目光悲戚,腰间下弯,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阿康愿意携母亲去给姑姑们守墓终生。”
颜染眼中并无对她的怜悯,也没有仇怨,甚至没有打脸和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是。”颜康没有起身,额间的血流进地缝,染湿了寸草不生的土壤,“从勾结邪修的那一刻开始,阿康就没想过会有好下场。”
“即便是换了位仙师,我一样会自首,一样会求她放了母亲,就是被凌迟处死,也认了。”
听到这,颜染起身,走到她身旁,抓着那一头用布扎绑起的长发。
瞬间,青丝散落,杂乱不堪。
“那你为何不对小箐说实话?你觉得,她比我弱吗?”
颜康强忍着从头发传来的疼痛,眼中惊惧不定:“……虽然墨仙师才是持有调查令的那位,但阿康当官多年,也不是全白当了的。”
“墨仙师她,显然在依靠您。”
烛火吹熄,一双闪烁着朦胧微光的碧绿色眼眸显现,晶莹剔透,仿佛天母亲自雕琢的绝世珍宝。
“小堂妹,你还真是,长大了啊。”
“长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她哑然。
“堂姐,谬赞。”
……
清晨天光大起,墨箐守了小桑一夜,见她缓缓退了烧,终于是放下心来。
“汪!汪!”小黄狗倒也机灵,看出主人好了许多,朝着墨箐摇头摆尾转圈圈。
“开心了吧,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捧起小黄狗,放在小床上。
柔软湿润的犬舌舔舐着主人,它听话地卧在旁边,静静陪伴。
扣好门后,墨箐朝天看了看。邪修一向最是狂妄,面对弱小者当然是要即刻除去,毫不留情。
她大步往城外走去,并不在意身后跟随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