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结合之前俘获的那个邓都头供述,秦观他们基本可以确定,所谓千余贼人,持正规兵械者不足三成,实际有战斗力的便是那两百多的威勇厢军,其余皆是附从的山贼与一些地方流氓地痞。
在张进把永城县的大致方位画在纸上后,秦刚便分析道:“贼兵不是为了占领县城,而是为了常平仓里的粮食以及县库里的库银,常平仓靠近城南的码头,他们计划是通过水运搬走财物,所以贼兵不太会分散主力,他们应该都会集中在城南常平仓附近。”
秦观点点头:“贼兵的兵力集中,表面看起来不容易对付,但实际却是利于我们的突袭。只要能被我方抓住弱点,攻入其中,便有机会可以将他们一举击溃。”
赵驷接过话来说:“等到了永城码头,我便带两人跟随那邓都头前去汇报。我们做好两手准备,假如这厮配合不出破绽,我们便在打探清楚了贼兵营地内的情况后,回来谋划如何突袭。但如果那厮有异心,或者里面遇上其他意外情况,我便索性直接在里面发难,你们带所有人从外面进攻,咱们里应外合,一举端了他们。”
赵驷说得轻松,秦观与秦刚的脸色都比较严肃,如果能够是第一种情况,这事的成功机率会提升不少,但第二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却也不小,毕竟是进入目前尚不清楚内情的贼兵营内,就算邓都头可信,出意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所以秦观要求,赵驷上岸需要把最具战斗力的人都带上。
“就这么几人,里应外合的意义不大,反而是集中力量,既容易打击敌人,也便于突围。”
“此外,奇袭当以火攻为上策。”在秦观的主张下,赵驷带着手下将船上所有可以引火的东西都集中在了一起,除了每人带上两支火把之外,又将船上所剩的十几瓶一品天醇酒都装上了。
“可惜了,这些天醇酒在京城可以卖上不少银子呢!”
“宣德到了高邮,想喝多少,赵某给您送多少。”
两个时辰之后,在天色将晚未晚之时,一行四艘船接近了永城码头,站在船头的秦刚和赵驷一看,顿时心里放下了一半,刚才的担心便变得不再重要了。
因为贼兵也许就只是为了劫取常平仓的钱粮往码头搬运,就直接将营地沿着码头开始,近似于一条线一样,一直延向常平仓那边。
而他们因为自己的船身较大,站在船头就将营地结构看了个清楚。这种营地的防卫程度非常之差,他们即使突袭失败,也很容易从两侧逃出去。
“什么人?”
看到船只进入码头,岸上的营寨处迅速赶过来一队士兵,张弓搭箭瞄准了船头。
这时,赵驷便让邓都头出现,他立刻站上船头大声挥手道:“是我,这些船是我们征集过来运粮的!”
“哦,原来是邓都头啊!”岸上的厢军头目显然是认得他的,“这几艘船都不小,看来你可是立功了啊!”
“指挥使还在吧?末将要赶紧向他去复命。”这个邓都头便顺口问道。
“你靠岸后就直接进去吧,就在最里面!我得去城门那巡逻去了。”码头上的士兵收起了弓箭,转身便放心地离开了。
赵驷此时看了一眼天边已经接近于地平线的夕阳,夜色马上就要降临,此时应该便就是最好的时机了,他再次对邓都头嘱咐了几句,对方头如捣蒜地保证绝不反悔。
思考再三,赵驷只留下了船工、张进与衙役,让他们在船上保护着秦观的安全。
面他则与秦刚带上了七名神居兵,再加上邓都头,一共十人,都穿着威勇厢军的服装,并把收集起来的火把、易燃物以及天醇酒,装了满满三只箩筐,一起抬着下了船。
因为是临时的营房帐篷,看得出搭得非常地随便与混乱,而且在营地两边既没有什么壕沟,更不要说是寨墙之类的防护措施。尤其是外围的一些帐篷,大约都是那些先前投降过来的砀山匪,排列得更是乱七八糟,毫无规划。
甚至有的帐篷的旁边还堆放了一些他们从城里人家抢来的衣物包裹的东西。
而随着秦刚一行往里面走,帐篷的秩序才稍微好了一些,时不时会有些服装整齐的威勇厢军士兵把眼光投向他们这里。
那个邓都头倒也非常镇定地昂着头走在前面,偶尔还会与某个路过的认识头目寒喧两句,而赵驷与秦刚则低头跟在他的身边,催促着大家的脚步加快。
“现在这里的防卫这么差,所以我们就直接采用第二套方案,只要能够找到他们的中军帐篷,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个都指挥使的地方。到时候,直接将点着的火把扔过去,一旦点燃之后,大家就分散开来,先尽可能地四下放火,再等火苗一起之后,就按先前安排的口号呼喊,然后就是各自进行自由攻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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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越走越深,眼看见前面有一处高大的帐篷前多了不少的卫兵,看见他们走近后,便警惕地举起了手里的刀剑并迎了上来。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