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寨,经过路上的思考,秦刚下的第一个指令就是对于此战的封口令:严禁任何士兵讨论、交流此战的任何细节!违令者斩!
而关于此战,会对外统一提供表述:有一艘为小南河寨送货的海商船只误走了黄河北流河道,在靠近南岸准备卸货时,遭遇到了在宋境内的流匪抢劫,小南河寨的宋军闻迅后派出军队在此击退了流匪的进攻。
顾大生心中只有此次战胜辽军的喜悦,他自然也不在乎什么向朝廷报功什么的因素,于是立即下令在全军中严格执行此项军令。
对于参加此战的士兵而言,亲眼看到传说中不可战胜的辽军在此战中近乎于全军覆没,又缴获了大批的铁甲、武器及战马,就算是被轰死倒毙的马匹,也被他们无一遗漏地取割了马肉带回去——这可足以改善他们好几天的伙食了!
当晚,正当秦刚在思考如何让那个看起来像是主将的家伙开口时,却有看押俘虏的士兵报告,说有一个辽军俘虏主动要求见他。
秦刚便叫人将其提来,一看却是最后投降的那批人中的一个军官。
来人很干脆地说:“我听得他们称你为秦大帅,你如此年轻便能做上大帅,必不普通。此战我们输给你,没有话讲,我们契丹人永远崇拜最勇猛的强者。”
“我是战胜者,不需要听失败者的奉承!”秦刚淡淡地回道。
“我来求见秦大帅,当然不是为了奉承。是想提一个条件,只要能够满足,我可以说服绝大多数的同伴正式向大帅投降,并心甘情愿地为大帅效劳。”来人面色不改地说道。
“哦?”秦刚倒是有了一点兴趣,“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叫乌索董,是萧得里底的私军队长,这支部队原本都是我的部下。”乌索董第一句话就让秦刚一惊,萧得里底正是如今的大辽南京道留守事,也是大辽面对东南边境的主和派代表,他怎么会牵涉进了这次的越境渡河攻击行动中呢?
“只是因为今天带队的是萧得里底的侄子萧奉坚,他就是先前被秦大帅俘虏的那个人。萧郎君在队里,我只能将指挥权交给他,所以他便是今天行动的最高指挥者。而他被秦大帅俘虏了之后,我们这些当兵的便就无法自己撤退回去了,否则依大辽军律,都当斩首!”
“这点我知道!”秦刚听说先前抓住的那个主将居然是萧得里底的侄子,不由地内心一喜,不过此时脸上却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去打断他的话,意思要听下面的正式内容。
“萧郎君不仅是我们的主将,更是萧留守的亲侄子,只要他还能活着回去,即使我们在这里被俘虏了,但我们留在北边的家人就还能活着。但是如果他在这里死了,那么小的们无论生死,在那里的数百口家人也要会被统统被处死。刚才小人带过这里时,听到大帅说萧郎君的伤情有危险,所以斗胆来请个恩情,望大帅能够救萧郎君一命。”
秦刚先说:“他死不死,你们不都还是我的俘虏嘛,有什么区别?”
“秦大帅俘虏了我们没错,但是如果家人都死了,我们不过就是八十几具行尸走肉,甚至都不愿苟且偷生,对大帅最多的作用就是可以做些力气杂活。但是,如果能够让我们的家人有生路,小人与手下的所有勇士,都将会心甘情愿地为秦大帅效力做任何事情!”
原来如此!
秦刚又问:“今天的具体的作战,可是那个萧奉坚指挥的?”
乌索董道:“打不打、打哪里,这些都是萧郎君做主的。但是上了战场,具体的如何进攻,这些人都只听小的号令。”
秦刚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契丹汉子,联想到了今天白天,他们极其高超的骑术与灵活丰富的应对战术,心里便就有了一些计较。而对于萧奉坚身份的确认,也让他开始在心底里有了些额外的计划与想法。于是他便说道:“让萧奉坚活下来并不难,我立刻就可以安排人给他去治伤。但是他若回不去,你们担心的家人安全还是解决不了。这样子吧,你再多和我讲讲这萧得里底的事情,我可以找他去谈判,用他这个侄子把你们的家人都交换过来如何?”
“秦大帅此言当真?”乌索董听了之后,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如能与家人团聚,小人愿终身为奴,绝不背叛!”
“哈哈哈!”秦刚起身道,“我先给你兑现第一个条件,先得确保那个萧奉坚能活着。你随我一起去!”
然后便吩咐给这乌索董松绑,让他跟着自己身边一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