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自己,虽也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可心中的慌乱与底气的不足唯有自己知晓。那不过是一场看似华丽的伪装,在苏婉清的真才实学映衬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莫颜深知,经此一事,自己好似在众人面前博得了些许声名,可这声名于她而言,却似精美却易碎的琉璃,华而不实。
每多一人对自己发出夸赞,心中那股不安之感便愈发浓烈,瞧见众女子将苏婉清如众星捧月般环绕在中央,苏婉清那明媚灿烂、毫无阴霾的笑容映入眼帘,莫颜的心仿若被重重一击。
那一刻,她只觉自己宛如一只隐匿于阴沟暗处的小鼠,只能在潮湿与黑暗里,偷偷窥视着苏婉清那耀眼得令人目眩的光芒。
某种东西在她心底悄然生根发芽,一点点胀大,酸涩与苦楚弥漫开来,令她几乎难以呼吸,只能在这内心的泥沼中苦苦挣扎,越陷越深。
......
书院落成之后,招生之事便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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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大族的女子大多已有既定的去处,或在家中延请名师教导,或送往知名的女学。不过,看在苏婉清等人的面子上,各世家的旁支还是送来了一些女子。
然而,除去这些沾亲带故的生源,招生情况却颇为惨淡。
连着招了两日,剩余前来报名入学的女学子仅仅只有三人。
其中一位是名叫郭晓萱的农家女孩。她的哥哥极为聪慧,虽家境贫寒无法供二人一同入学,却每日悉心教导晓萱。晓萱也十分机灵,哥哥所授知识,她总能迅速领悟学会。
当得知清澜书院不仅免费教学,还管食宿,晓萱的哥哥便毫不犹豫地将年仅九岁的她送了过来。
别看晓萱年纪小,却已将《论语》通读背诵,其聪慧程度可见一斑。
在这仅有的三名学子中,除了晓萱,还有两个身世可怜的女孩。
七岁的叫雅儿,五岁的叫怜儿。她们本出生于一个小商户家庭,母亲早逝后,父亲续弦。
后娘进了家门后,对她们百般嫌弃,视她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想着法子刁难她们。家中的日子对这两个小姑娘来说,如同置身于冰窖,寒冷而又漫长。
后娘听闻清澜书院招生,且不收学费,还包食宿,便迫不及待地想把她们送来,好落个清净。
雅儿和怜儿,穿着破旧的衣衫,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她们紧紧拉着彼此的小手,站在书院里,瘦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雅儿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她知道,从此刻起,这个陌生的地方或许就是她们的容身之所了。
怜儿则怯生生地躲在姐姐身后,偷偷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那模样,让人心生怜爱又不禁为她们的遭遇而叹息。
...
林妙神色颓然,话语中满是忧虑:“这招生已持续两日,却仅仅揽得三名学子,实在令人心忧。诸位可还记得,为了这书院的兴办,咱们皆倾囊而出,将多年积攒的私房钱毫无保留地投入其中。若照这般情形发展,书院的前景堪忧啊。”
众人听闻,皆面有戚戚之色,沉闷的氛围如阴霾般弥漫开来。
赵瑶轻启朱唇,试图以言语驱散这凝重的气氛:“常言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咱们人多智广,定能寻得解决之策。依我之见,当前招生遇冷,根源在于宣传不力。咱们书院的优势众多,却如明珠蒙尘,鲜为人知。咱们不仅提供免费的食宿,更有专业的夫子教授读书写字,此乃女子开启知识之门的绝佳契机。再者,咱们精心设立的奖学金制度更是一大亮点。原是每年一评,如今不妨改为三个月一考,如此一来,既能激励学子们勤勉向学,又可增加获奖的频次与机会。每次考试,名列前茅者皆可获赏一两银子,这等实惠与荣耀,谁人能不动心?然而,此前咱们虽有诸多良策,却因宣传缺失,致使外界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