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想交谈下去,忽然有数人举着火把走过来。周苍宋二虾两人慢慢退后,藏在树后。
孙箫两人迎上火把,齐声叫道:“末将孙寒、箫古洛拜见耶律大王!”
火光照耀下,周苍和宋二虾看得清楚,那当先的大王身材高大雄伟,腰圆膀宽,身穿战袍,唇上留有两撇长须,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练家子,只听他道:“孙将军,箫将军,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孙寒道:“启禀大王,过两天就要出征,我和箫将军都睡不着,因此在花园聊天。”
彼时辽国人汉化严重,辽国人之间说话,可用汉语。
这耶律大王就是耶律涅鲁古,官至南院枢密使,进楚王,他双眼冷冷扫过,道:“立即回营休息,养精蓄锐,以待后天来个百里奔袭,攻南朝雁门关守将一个措手不及。”
孙箫二人齐声道:“是!”转身离开。
耶律涅鲁古看着二人背影隐没在黑暗之中,哼了一声,继续在府内巡查。
周苍对宋二虾打了个手势,悄悄跟在涅鲁古身后。
巡查一圈后,涅鲁古回入一间大厅。周苍不敢跟进,与宋二虾纵身跃起,攀住檐头,从窗缝中向里观看。
只见厅里灯烛辉煌,摆着一桌筵席,周苍眼光在桌边诸人脸庞扫过,心中不禁突突乱跳,只见前几日才大战一场的胡定中、冷面神洪仁海、白虎王唐海流都围坐在桌边,坐在上首的是个腰杆挺直、脸容凛严的老者,在席上不怒自威,正是大辽国皇太叔、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重元。另外背对自己的几人看不清容貌。
周苍暗忖:“光复教的人怎么会来到这里?”宋二虾给周苍打手势,意思说:“快走吧,那些人个个厉害得紧。”周苍摇摇头,打手势要再看一会,辽国要攻打大宋,此事非同小可,机缘难得,无论如何要打探多些内幕信息。
转头再向内窥探,突然间耶律涅鲁古一转头,两道闪电般的目光在窗上扫了一圈。周苍不敢再看,侧头运起内力附耳倾听。只听一个雄亮声音的人道:“三位光复教的朋友大驾光临我院,招待简慢,请不要客气,就当在自已家里好了。”唐海流道:“那里,那里,耶律元帅,我们夜入贵府,得大元帅盛情招待,十分感激,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尽管开声。”
涅鲁古道:“我们辽朝广纳四方英雄好汉,以谋天下雄图大业,如三位肯为:
辽朝效力,日后荣华富贵,必然享之不尽。”
胡定中道:“耶律元帅客气了,我们江湖草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惯了,效力之事免提,但知遇之恩,不可不报,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倒会尽力相帮。”
耶律重元略显失望,光复教胡定中教主的大名响遍天南地北,如雷贯耳,若能得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但人家既然不应承,却也无办法,好在他话没有说死,招顺之事,不必急在一时,当下客气几句,请众人喝酒吃饭。
散席后,胡定中三人请被入内堂休息,耶律重元父子及几名大将留下商谈行军打仗之事,说什么兵贵神速,出其不意,宋人没有准备,定会输得一败涂地,攻占了雁门关,宋将无险可守,河东沃野,手到擒来。周苍本想入皇府寻找二叔,眼下知道了这么一个重大确切消息,更无心思处理个人恩怨,与宋二虾悄悄出了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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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苍道:“宋前辈,咱们得立即出城回去通报,让他们做好准备,不然契丹人突然发难攻城,咱们肯定要吃大亏。”宋二虾道:“此地离开封甚远,若赶过去报知朝廷,当国者未必便信,迁延不决,必误大事。雁门关离此地不远,咱们即时赶赴雁门关告知守将,守将若听,就助他守城,否则一刀毙了,迳自率领百姓士卒,共御契丹大军。”
周苍只怕迟了一日守军没做足准备,契丹大军先破了城池。那时屠戮之惨可就难以想像,是以深夜出城,此时城门早已关闭,但难不到他们俩,从高高的城墙跃下,连夜南奔,一路上毫不停留。
第二日早,他们在市集上买了两匹马,策马狂奔,到黄昏,三百多里山路走完,终于来到了雁门关外,眼见民情安定,商市繁盛,全无征战之象,心想几日后契丹大兵将至,战火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心下悲怆。那雁门关是宋辽两边边关重镇,置有宁护守府,配备精兵守御。
周苍心想军情紧急,不及投店,先至驿站表明身份,把写好的密信交给兵士,让快马加鞭送交父亲,随后迳与宋二虾谒见太守叶东阳。敲开大门,仆人将他们拦下,周苍表明来意,欲拜见太守,但那太守使手绾兵符,威风赫赫,周苍虽贵为全国禁军总头领的大公子,但他少参与军政之事,边陲无名,现下更是个布衣平民,如何见得着他?宋二虾知道无钱不行,送了仆人三两银子。那仆人虽然神色立变,满脸堆欢,可是一排太守见客的日子,最快也得在十日之后,而且接见的都是达官贵人,也未必能见周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