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不知道你可曾听闻冀城已经被攻下了?”
听到这句话,脸上还带着稚气的赵鸿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斟酌着字词也低声说道:
“鸿来之前也确实听到叔父们说起这个消息,据说汉阳太守拒绝臣服,战死阵中了。”
“嗯,先前已经有了原来的六郡兵马和韩家兵马联合,这些人马是倾全州之力在各郡纠集而来的精锐,冀城孤城一座,内无兵马,外无援兵,陷落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攻下了冀城之后,下一步各家的兵马又作何动向?”
阎行试探性的话一下子就击中了赵鸿的内心,赵鸿几番张口欲言,却又觉得欠缺妥当,到了最后脸色有些阴沉,陷入沉思。
显然,攻陷汉阳,割据凉州对于各家来说是好处众多的。汉室已衰,在明眼人的眼里汉帝国已经是摇摇欲坠,金城各家愿意襄助韩家,就是因为韩家许诺了割据凉州之后给予各家各种山川盐铁,人口土地的回报,而各家也能够通过依附强者,在韩家的庇佑下壮大家族,在乱世中求存一方。
只是如阎行所言,得到凉州之后各方又会有何动作,是否真的韩家和各家就真的能够和平相处,是否联军又要像数年前那样进军三辅,是否一直充当急先锋的羌胡部落当真没存其他心思?
虽然说治国平天下的道理都在这圣贤书中,但是此刻饱读经书的赵鸿却似乎想得多了,看着波诡云谲的前路,还是终究觉得自己还是看不清。
阎行没有理会沉思中的赵鸿,自以为知晓历史大势的他当身临其境陷入到一个历史的小漩涡中时,何尝不是一样的惶恐无助。
不确定得到的利益,足以让各家兴奋得发狂,而不确定的利益失去,同样让每个人心生恐惧。
叹了一口气,阎行越过了赵鸿再一次独自一人走在队伍前头。远望去,重峦叠嶂,峰峦如聚,大队人马就络绎行走在这山谷间。山上的太阳已经西斜,余晖将各路行军的人马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天,就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