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然,不久前鸿曾将阎兄一番话转述给李兄听,李兄思忖片刻便有了想法,与鸿想了半天之后的想法也不谋而合。嗯——李兄还为此特地想要来见阎兄一面!”
“哦,却是为何?”听到赵鸿说是李骈专门想要来见自己的,阎行眼中的冷芒一闪即逝,转而笑对着李骈作询问状。
李骈脸上从容娴定,与阎行投过来的眼光在空中交织了一阵之后,缓缓开口道:
“骈自狄道随行军中,亲眼看到了联军兵马攻陷冀城,所见所闻,军中之人多拍额称庆,交相争议城中的粮食财物、金帛美色,而阎君听闻联军拿下冀城之后不喜反忧,竟首先考虑起今后联军的动向来。骈闻谋大事之人其思其虑必深远于常人,冲此一点,骈就必须来见上阎君一面!”
感受到迎面李骈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仿佛想要看穿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阎行不由在心中暗暗心惊,没想到自己那一日为了转移赵鸿话题,随性出言,却将自己拉进了另外一个大坑里。
不过对于对方用赤诚相对的试探,阎行脸上的笑容不改,依旧笑盈盈地说道:
“不敢,行常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因此虽然不才,却也对人对事多思多想,不料引起了李兄的主意,倒是见笑了!”
眼看阎行对自己的试探又想轻描淡写地带过,李骈也不在意,他拍马向前,俯瞰远处着顺流东去的渭水,豪气迸发,举起马鞭对着渭水说道:
“阎君不必自谦,古人云‘白首犹新,倾盖如故’你我三人虽是初见,却也志趣相投,犹如故人。如今冀城既下,联军日后所向,无非北上、南下、西进、回师席卷河西四郡数途,在下和赵贤弟所思不谋而合,阎君想必心中也有了定算,此处再无他人,何不就在此坦诚相对!”
听对方说完,阎行依然笑着,却不开口。
这个时候在一旁看二人的赵鸿就不得不开口了,他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道;
“如此甚好,干脆我等三人就将所想写在手上,以掌为证,毋需多言!”
这个提议显然最适合打破目前三人之间的僵局,阎行看了看李骈,略微沉吟一下也同意了,赵鸿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只用缣帛包着的毛笔来,就直接打开水囊,蘸了一点水,三人下马后轮流快速地在手掌中写下心中所想,围成一圈后,同时将手掌打开。
以掌为证,三人看到各自写的字之后都发出了一阵会心的大笑。
李骈的字迹奔放跃动,豪气横生,手掌上写着一个“西”字,而赵鸿用蚕头燕尾、对称均匀的隶书写了“西进”两个字,再看阎行的手掌中,字体方正、规矩严整,整齐地写了两个字。
“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