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在下眼拙,实在不知此为何地?”
中年儒士仿佛猜到他会如此,哈哈一笑,指着高墙坚城笑道:
“此乃陈仓城,城小而坚,能遏西方之金,山高水长,最是凶险,覆军杀将,就在此地!”
对方明显就已经看出自己是从何逃亡而来,临时起意用笔墨作画来敲打自己,阎行不以为意,也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我观先生之画,隐然有吞吐天下的雄浑,却不知先生可知天下之大势?”
“天下大势,纷纷攘攘,岂是我这山野之人可以置喙,反观君子眉间隐隐有杀伐之气,胸中又似有大志,何不一抒所想,大胆试言!”
阎行也不谦让,当下就颔首说道:
“在下正有此意,如今天下大乱,兵戈四起,汉室已衰,朝纲不振。人言新天子将自西方出,拯万民于倒悬,复天下之清济——”
“不然,不然!”听到这里,中年儒士立马摇头打断阎行的话,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阎行的眼睛继续说道:
“诚如君言,如今天下已然大乱,然安天下者必非西方之新天子也!”
“这是为何?”
阎行也不避开中年儒士的眼光,直接与他对视问道。
“我听闻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如今州郡官吏贪婪残暴,豪强贵族骄奢淫逸,外戚宦官更迭专权,上有滂沛之施而难惠泽下民,下有破家丧亲之痛亦难上达天听,官吏残民以逞,如虎如豺,饿殍不绝于道,白骨覆霜。故而民怨沸腾,盗贼不止,一夫作难,而四方畔乱。羽檄飞传,急如星火,平叛之师,奔走于道——”
中年儒士没有正面回答阎行的问题,而是就着阎行开头所言的天下乱势娓娓道来,他口如悬河,针砭时弊,所说之言又切中要害,阎行虽然被打断了话头,但听到对方的言论也不由微微颔首,若不是对天下大势洞如观火,又哪里能够说得如此清楚。
只是不知,话为何没有全部说完?
面对阎行询问的眼神,中年儒士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