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开国之初,发出过“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的豪言壮语的伏波将军马援,一生南征北战,屡建功勋。却因为耿舒、梁松等人的谗言和几箱交趾的薏米,就被剥去爵位功名,死后不得安息。
以光武皇帝明睿圣明,尚且会有这种构陷大将的事情发生,以马伏波的赫赫战功,依然会被冤屈削爵。董卓或许自诩报国有功,但他的功劳能够和开国元勋之一的马援比肩吗?更何况,当下的朝廷,外戚、党人、宦官的争权夺势日趋白热化,身居外镇的董卓平日里都会为千里之外的雒阳京都的明争暗斗感到心惊,现在自己深陷局中,又怎么会不胆寒呢?
董卓感觉有如刺芒在背,他忽地掀开熊皮大氅,庞大的身躯直接就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原先收敛的慑人气势磅礴喷涌而出,李儒站在旁边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正想开口,董卓已经挥挥手,抢先出声说道:
“没事,文优,你继续说下去,嗯——挑幽州和并州的战事说!”
“诺!”
李儒闻声立马应诺,他此时手上并没有拿有关幽州和并州战事的军报,但是之前为董卓整理文牍时他就已经看过并默记于心了。李儒有过目不忘、博闻强识的本事,他略微想了想,很快就开口说道:
“自从管子城大战过后,幽州的战事就陷入迟滞,不过听说幽州牧刘虞自到任之后厚结乌桓部落大人,甚得夷狄之心。据闻张纯、张举等人良马劲卒多战死,依仗的乌桓骑兵也开始离心离德,怕是离灭亡之日也不远了!”
董卓不动声色,满脸虬髯又看不清神色的变化,他这一次没有接话,而是沉吟着在帐中踱起步来。
李儒看见董卓不说话,又连忙搜索了一下脑海中有关并州的战事,清了清喉咙又说道:
“并州的战事是自中平四年就开始的,匈奴各部因不愿被强征人马前往凉州攻打张纯,就发动了叛变斩杀了朝廷拥立的单于羌渠,私自拥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中平五年,屠各各部更是攻杀了并州刺史张懿,现如今羌渠之子匈奴左贤王于夫罗率领部众流亡并州、河东等地,朝廷诸公是战是抚尚未定论,并州的战事怕是还要延续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