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蔺已经派人把守住军中其他各处要地,而甘陵则带着他的歩骑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支援守卫营门要地的阎兴等人。
营地虽小,但阎行骑马每到营中一处,都要亲自下马巡视,大声勉励士卒勇敢作战,亲自倾听马蔺、甘陵等军中军吏的意见和反应的情况。
而几乎阎行每次离开,带兵的军吏都会带着手下的士卒喝明号令,就像是在白天接战之时,用的旗帜应旗接战一样。
在接连不断的号令声中,随行在阎行旁边的徐晃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敬佩,他也粗通兵事,只是没有经过兵事的历练,往往只是在河东郡府之中,侍立堂下,听着太守和府中各曹掾史商议民政军事。
堂中之人,正襟危坐,或高谈阔论,或引经据典,或阐述详细,或挑明利弊。所以阎行刚刚在军帐之中调度兵马之时,虽然军令有度,但是落在徐晃眼里,这并没有太过出奇的地方,在河东郡府之中,他看过太多这种挥斥方遒、指挥若定的表演,几乎每一个长吏都能够说出几句兵法,然后得意洋洋地阐释一番自己的见解。
而临敌之时,就像是此次督运民伕运送粮草到前线的几位掾史一样,一见到如狼似虎的士卒亮出明晃晃的刀兵,立马就被吓得结巴,说不出话来,平日在郡府大堂之上高堂阔论的风采消失不见,唯一一个硬气一点的曹史在出言相争时挨了一名士卒的一记刀把之后,也瞬间将表面上的那一点硬气咽入肚子里,抱着痛处,忍不住疼痛,大声地求饶起来。
所以,从表面上看到阎行调度有方,并不能算是什么正本事,徐晃也是一个有傲骨的人,他虽然为了洗刷罪责、戴罪立功才投入军中,答应为阎行指明河东道路,但在他心里,也算不上是有委命效忠之心,只是为了报答阎行对他的恩德,才特意要为阎行效力罢了。
只是眼下看到阎行如此受军中士卒拥戴,而且他应敌之时依然不改脸色、从容淡定,身上也隐隐有百战锤炼出来的气质、应对也是井然有序,不像是往常所见的长吏,高堂阔论时的那种虚妄之气,徐晃才从内心真正心悦诚服起来。
他耳边听着营中士卒号令森明的呼喊声,看着前头那个安坐马上、身材魁梧的身影,想着对方一路走来的举止调度,心中不由暗暗感叹:
“阎军候,真乃人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