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入夜方才回返,后面都是些甚么人?”
“这方圆几十里,能打粮的地方都已经被白波军那伙草寇扫得干净了,我等不越远去别处,如何能够打到粮食,后面都是捕捉到的生口,回来时代步的牲畜不够,拖延了一些时辰,快快开门,少不了你的好处!”
刚说完,为首的来骑就已经拿起一物,往门楼上抛了上来,“啪”的一声落地之后,十夫长连忙过去捡了起来,拿到面前一看,原来是一囊酒,他闻着淡淡的酒气,食指大动,急忙拔开木塞,凑到自己的鼻子边上,果然是自家的马奶酒,这酸辣的味道他可是在梦中都多次闻到过。
狠狠往自家的口中灌了一口马奶酒之后,十夫长眼睛瞬间放光,他再不迟疑,连忙大声往门楼下的匈奴人喊话。
“赶紧开门,让他们进来!”
得到命令的匈奴人不敢耽搁,连忙合力搬开了拒马,又抬起厚重的门闩,将营门缓缓地打开。
为首的来骑纷纷策马涌进营门,恰到好处地卡住了营门向内的关键位置上,防止营门突然关闭。
等到又涌入了十几骑之后,那为首的几骑才忽地下马,为首一人提着一个布袋“蹬蹬蹬”快步沿着木梯,窜上了门楼上,十夫长以为对方是要来给自己好处,眉开眼笑,也大步迎了上来。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那为首之人头上裹着毡帽,脸庞瘦削,还没看清眉目,伸手就将布袋扔向十夫长,十夫长连忙伸手接过,入手一沉,他脸色的笑容也浓了几分,口中连连道谢,手中的动作也没停下。
十夫长双手一拉布袋口,探头就往里面一看,黑漆漆的布袋里面哪里有甚么财货,都是一块块碎石,他脸色瞬间剧变,正想开口,那为首的来骑已经拔刀快步撞到他的跟前,当头一刀,就把十夫长的头颅给劈了下来。
人头随着刀势往斜刺里滚去,颈脖断口大动脉的鲜血喷涌而出,门楼上的其他匈奴人呆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原本两个谈笑的两个人,怎地就突然翻脸动手。
只是被湿热、咸腥的鲜血一扑面,脑子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了敌人的袭击。可惜还没出声,那几个来骑就已经纷纷动手,将措手不及的他们接连砍倒。转眼之间,门楼之地就已经易手。
为首的来骑,将门楼上的尸体巡视一番,确认没有装死的匈奴人之后,方才将一直裹在头上的毡帽扯了下来,一张瘦削脸在火光之下棱角分明,不是甘陵还能是谁。
他是凉州金城的游侠儿,也曾经去过卢水胡的部落中游历过,对一些匈奴人、杂胡的语言不仅熟悉,他也能说上一些,所以今夜就由他假扮匈奴人打粮晚归的游骑,赚得了营门要地。
眼下,营门已经被夺取,门楼上下的匈奴人被斩杀一空,而营地里陷入梦乡的其他匈奴人还没有惊醒过来,正是诸人大开杀戒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