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曹操连忙说道:
“子廉,速速去告知来人,让他迅速返回,就说我的命令,让鲍济北出兵佯攻,无论成败,必须一击即退,严守阵型,不可恋战,切记切记!”
说完之后,曹操焦虑地望向鲍信所在的左军方向。
他自己这中军所在,面对曹仁。曹纯两兄弟所部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西凉兵吞噬的时候,自己依然狠下心肠,没有派出自己手中唯一的一支机动力量的中军亲兵,而是转而大声下令,让全军将士拼命死战,畏惧先退者立斩。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逼迫自家的士卒死里求生,压榨出自己身体里所有潜力,死命抵住西凉兵的冲阵,好让自己等到西凉兵攻势衰颓之际,下令左中右三军,预留的机动兵力全数进攻,打西凉兵一个措手不及,成功让曹军反败为胜么。
现在,鲍信做出佯攻,必然就会提前动用留在左军的骑兵,这一支奇兵突击,胜了也就算了,虽然失去了左军的奇兵,但至少延缓了西凉兵的正面攻势,但一旦失败,不仅是鲍信所在的左军有了危险,局势接连崩坏之下,连他所在中军,和卫兹所在的右军,也有了灭顶之灾啊。
···
就在曹操为左军的佯攻忧心忡忡的时候,带兵出击佯攻的鲍韬却是扬眉吐气、兴致颇高,任凭是谁,从被动挨打到主动进攻,从诺诺无言到扶危定难,都难以避免地陷入一阵踌躇满志之中。
鲍韬眼下,就是这种状态。
他高喊着,带着左军的骑兵,突然从己方的阵型中杀出,大张声势,兵锋直接对向左军的兵马指挥所在。
面前攻势疲缓的西凉兵果然是一触即溃,望风披靡,被鲍韬所带的骑兵一经突击,就迅速向两面散开。
看着左军指挥所在的敌将,正在慌张地拨转马头,似乎想要拍马而逃,而左军告急的号角声也在吹起,他哈哈一笑,果然挽回危局,终究还是得靠他们鲍家的兵马。
只是很快,鲍韬就笑不出来了。
西凉兵两侧的骑兵,来得比他想象得要快得多。
那些向两边迅速散开的西凉兵步卒,不是因为他的突击而溃散的,而是在给从左右两翼奔驰而至,想要截断自己归路的己方骑兵让开了道路。
马蔺和徐晃带着骑兵,呼啸而至,他们麾下的飞廉骑和西凉轻骑,都要比鲍韬的泰山骑兵要精锐,更何况是,阎行提前设下的计策,就等着曹军左军主动进行反扑的呢。
鲍韬突击的骑兵,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徐晃和马蔺的骑兵掐头去尾,截断成三截,被冲散阵型的泰山骑兵慌乱不堪,各自为战,很快就被重新涌上来的西凉兵步卒用长矛逼成一团。
他们这些泰山骑兵已经被西凉兵团团围住,己方的马匹又拥挤混乱,连马头都调转不开,更别提催动马匹了,一时之间,骑在马背上,面积更大的骑兵就像是在狂风中颤抖的稻草人一般,左支右绌,在密集的长矛攒刺下,纷纷落马,无一幸免。
“不好,对面的西凉兵早有预谋,就等着我等的骑兵突击呢!”
在左军军阵中密切注意战场局势变化的鲍信,在鲍韬带着不足千骑的泰山骑兵,奋勇冲杀入敌阵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是在布下口袋阵让鲍韬往里面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