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脖子上的断口出喷出来的鲜血不仅染红了孟突胸前的甲衣,还有不少飞溅出去,落到堂上的县吏还有大姓身上,一名上了年纪的城中大姓家长眼看自己花白的长胡子骤然变成了血红色,惨叫一声,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杀人立威!
看到先前还恼羞成怒、想要和阎行对抗的范镛,就这样被阎行麾下的军士砍下了脑袋,连鲜血都喷出洒到了自家的身上,堂上的县吏、大姓一时间都懵了,头脑一片空白,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孟突却毫无收敛,一脚将没了首级的范镛死尸踹开,提着那个鲜血淋漓的脑袋高举头顶,大声说道:
“守绛邑长范镛,私通贼寇,图谋献城,罪行泄露,意图潜逃,今以授首,还有何人欲以身试法乎?”
凛然的杀气、血淋淋的头颅,被惊吓到的县吏和大姓顿时瘫倒一片,堂上鸦雀无声。
孟突环视一周后,才又举着头颅,上前向阎行禀报。
“罪吏范镛,意图潜逃,已经被属下就地格杀,首级在此,请校尉验明!”
阎行点点头,挥手让孟突提着首级,先退回一旁,然后才开始下令:
“范镛自知罪大,意图潜逃,抗拒王法,已经伏诛,绛邑县尉、县丞、功曹、主簿等吏员,或私通贼寇,或贪墨钱粮,罪不容恕,着令即刻下狱,严加拷问,追索私吞的钱谷和与其同谋之贼人。”
堂上虎视眈眈的甲士一接到了阎行的命令,立即就动手抓人,将堂上的县吏一个个抓了起来,不容分说就押了下去。
转眼间,县寺大堂就少了一半人,只剩下一些城中大姓的家长,他们看到范镛面目狰狞、死不瞑目的首级,还有想到刚刚被抓走的一干县吏,无不吓得全身瘫软,也不知道是谁带起的头,纷纷哭喊着向上首的阎行求饶,一时间“饶命”之声不绝于耳。
上首的阎行看着求饶的城中大姓,转首看向周良,示意让他继续。周良也颔首应诺,又开始宣读查访到的有关城中大姓的罪行。
“城中大姓李家子弟,与商人分资不均,忿遣剑客将商人刺死于逆旅之中,之后又行赇县寺长吏,藏匿亡命若干。”
“又有李姓子弟,强夺他人田地,打伤田地主人,蓄养剑客、死士为恶,横行不法,欺男霸女。”
“城中胡姓家长,自占藏匿家赀,田宅逾制,又私匿人户,强买人家田地。其家子弟,放纵宾客为盗贼,劫道抢夺逃难民众财货。”
······
周良将自己查访到的有关城中大姓的一桩桩罪行宣读出来,但凡被点到的大姓家长,个个如遭雷击,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像范镛一样,指责阎行无过问民事之权,只能够拜伏在地,连声请求阎行恕罪饶命。
等周良宣读完毕,阎行看到火候也差不多了,戏志才这个时候也向他使了使眼色。会意的阎行笑了笑,开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