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故人派来的,那就还能坐下喝一觞酒,可要是敌军派来的,那就定是来扰乱军心、刺探军情的谍子,你可知,被我抓到的敌军谍子,会落得怎么的下场?”
说到这里,杨奉扔下了彘肩,盯着周良的矮胖身躯哈哈一笑,仿佛他身躯上的肉比起自己手中的彘肩还要美味一样,待看到周良眼中出现一丝惊慌之后,他才得意抓起案上的酒觞,将满觞的酒水一口吸入肚中,大叫爽快。
“在下并非谍子,自然不知谍子的下场,不过在下却知道渠帅的前程,渠帅可又想知道?”
杨奉听到周良的话,当即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他重重地放下酒觞,嘴边挂着酒渍,喷着酒气说道:
“哈哈,我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胆敢在我面前,说他能揣测我的前程的,好,你就说说。”
“我先前观渠帅雄姿英发,前程不可限量,不过眼下却前庭黯淡,困于时厄,若不及时化解,只怕有性命之忧啊!”
周良仔细端详了杨奉的面相之后,才悠悠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杨奉听完,面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指着周良笑道:
“好一个不可限量,好一个困于时厄,说得好,看来你不该当个使者,而应该去当个相士——砰!”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杨奉却突然变脸,他拍案而起,盯着周良,狠声说道:
“可惜乃公不喜说客,也不信相士,你这番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来人,拿下!”
帐中一直对周良虎视眈眈的四名白波甲士,一听到周良的命令,当即就要上前,将周良和他的随从一起拿下。
眼见杨奉骤然发难,周良脸上终于变色,他身后那名一直默然无语的随从却是反应快捷,他迅速将周良扯到身后,欺身抵挡最先靠近的两名白波甲士。
“哐当——”
周良的随从手中的动作迅捷无比,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手已经探到了一名白波甲士的刀把上,他快速擒住那名白波甲士的手腕大力一扭,同时左腿踢出,瞄准的正是白波甲士身上铁甲没有防护到的膝盖关节。
那名措不及防的白波甲士“哗啦”一声,就带着甲叶的响动声被踹到在地,而周良的随从在他向后倒下的一瞬间,已经将他拔到一半的环刀拿到手中,及时挡下了另一名甲士挥出的当头一刀。
轻易挡下那名甲士的劈砍之后,周良随从收回的左腿也已经和右腿一样同时蓄力完毕,他趁那名白波甲士的招式变老之际,寻空用力撞入白波甲士的怀中。
虽然白波甲士身上披着铁札甲,但周良随从的这蓄力一撞,还是将他撞得踉踉跄跄往后倒去,这一前一后两个甲士的后倒,又刚好挡住了后面两名白波甲士进攻的路线。
能够在杨奉的帐中充当带刀甲士的,除了忠诚和可靠之外,个人战力自然也不平庸,刚刚虽然吃了大亏,但除了那名失了兵刃的白波甲士颇为狼狈地后退到杨奉身侧,警惕地护卫杨奉外,其他三名甲士已经齐齐封锁除帐门的其他方向,准备合力攻击这个棘手的敌人。
另一边,周良随从也借着这个机会,迅速护卫着周良靠到帐门的侧边,他一边防卫着帐中三名白波甲士,一边防卫着帐门方向,虽然身处险境,却镇定毅然,纹丝不乱。
“先别动手,这位壮士,我认识你。”
帐中上首的杨奉站立着,在这个刀兵相见的时刻,他却突然又让身边的白波甲士停了下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名之前一直被他忽视的周良的随从,嘴角泛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