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长安所在的京兆尹由王允亲自坐镇之外,右扶风、左冯翊也由王允派遣了与自己同郡的王宏、宋翼两人分别镇守。
至于驻守长安的西凉军将领,董旻、董璜已经身死,董越、樊稠败逃,胡轸、杨定、徐荣等人相继向长安朝廷投诚,除了他们这些还身处在关东之地的人马外,董卓时期声势浩大的西凉军基本上已经被瓦解了大半。
“我等求乞赦免的上书到了长安就再无消息,河东郡府的态度也是隐晦不明,这个时候,只怕所有人都在观望着这局势的变化啊!”
阎行听完白波军进入三辅的军报之后,他冷笑一声,将远望长安的眼光收回,看向戏志才悠悠说道。
戏志才对于当下扑朔迷离的局势也是忧心忡忡。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长安城中人事剧变,朝廷对于赦免凉州将士的诏令一直迟迟不发,长此再拖下去,人心思变,只怕又是一场大祸啊!”
他想了想,随后又补充说道:
“不过河东郡府的心思,倒是可以就近来暗中大肆招募郡兵,从中窥见一二啊。”
阎行手扶着剑柄,凛然屹立,听完戏志才的分析,他随即口中说道。
“王子师为政刚直,又居功自傲、泥古不化,不是朝廷对凉州将士的赦令迟迟不发,而是这朝堂之中的诸公,根本就无心赦免凉州的将士们。”
说到这里,阎行又自嘲地笑道:
“这收复河东北境的捷报才发出不久,这乞求赦免的上书就又接连发出,可长安朝廷不但赏赐不行,连赦免的诏令都不见踪迹,只怕如我等之辈,也真成了董逆余党了。”
“至于河东郡府,这位新来的王太守,着实是个人物,姜桂之性,老而弥坚,比起安邑的卫、范二姓而言,更为棘手,他今日不出兵攻打我等,却是在积蓄实力,等待时机给我等致命的一击啊!”
戏志才点点头,认同阎行的看法。
王邑对付西凉军的方法,无疑比范、卫二姓还要高明,若是河东郡府以讨伐董逆余党的名义来征讨西凉军,对于擅长野战的西凉军而言,对阵河东郡兵,依然具有很大的取胜优势。
可是王邑的态度暧昧不明,按兵不动的同时,又卡住了西凉军军需辎重,这种举动,却是成功让阎行的西凉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若是进攻安邑,难免会有顿兵坚城之下、四面皆敌的窘境,若是专事西面,身在背后的河东郡兵则随时随地,能够给阎行的西凉军来上一刀。
这样拖下去,兵粮不济、人马困顿的西凉军,迟早不是河东郡兵的对手。
戏志才看出了西凉军两难的处境,但他不慌不忙,依然对阎行和自己的谋划充满信心。
“话虽如此,但自古胜负、强弱皆无恒常,一念之差即有翻覆之机。校尉明见,已经提前布局西面,眼下我等也只等着东面来的捷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