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从激怒甘陵,再到转向阎行,口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从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再到迫之以势,可谓是步步紧逼。
但他就是要咄咄逼人,这样才能够让态度不明的阎行一方在抉择的时候,不得不顾忌他话中,那一支声势浩大、实力强横的凉州大军。
刚才装作沉思的阎行听着李儒犀利尖锐、颠倒黑白的话语,看了看被李儒激怒的甘陵,虽然他也对李儒咄咄逼人的态度不满,但还是压住心中的恼怒。
“李公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李校尉的诚意,我也收下了。这样吧,明日我定与你一个明确答复,如何?”
原本沉思不语的阎行终于发言,李儒嘴角一勾,再看了看被戏志才、周良拉住甘陵,他心里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今日自己一方的强势已经表现得淋漓精致,也该是时候适可为止,免得起到了反效果。
于是,李儒也就向阎行行礼告退。
“如此,儒就恭候校尉的佳音了。”
阎行微微颔首,伸手示意周良将李儒带下去。周良领命,放开了甘陵,来到了李儒身边。
“李公,请!”
看着周良笑容可掬,李儒不知为何,一直强势、镇定的样子反而隐隐有了恼怒的迹象。
眼前这个背信弃义之人,也忘记当年是谁将他从刀下救了出来,是谁对他悉心栽培,委以重任,转眼就投向了阎行的阵营,对昔日的主人弃之如敝履。
李儒恼怒阎行的趁势自立,摆脱了自己的控制,但更恨的,是周良这等在暗中背叛自己的势利小人。
在步出大堂之后,李儒看着在前面引路的周良,冷笑说道:
“元善乃是有才之人,如今被擢为待事史,倒也是物尽其用,胜过往昔在三辅为寇流窜多矣。”
周良在前面听到了李儒的话,他愣了一愣,脚步也慢了下来,转身向李儒行了一礼,依旧恭敬地笑道:
“李公活命之恩,良心中铭记,故而往昔有公所派遣,虽涉艰履危,良不敢有违。但如今天下板荡、朝堂昏暗,贤才猛士,思得明主,良归附校尉,也是顺天应人之举。”
“或许李公视我为小人,但鲲鹏有图南之志,绝云气,负青天,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斥鷃亦有志向,腾跃而上,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
“此乃大小之辨,良一介小人,却是当不得李公的讥讽!”
李儒听了周良的自辩,冷哼一声,也知道自己讥讽周良,是自讨无趣,不可能有什么效果,当下甩了甩衣袖,径直越过周良,大步离去。
被落在后面的周良盯了李儒的后背一会,也连忙抬步,紧跟了过去。
大堂上
甘陵等到李儒走后,脸上的怒容这才收敛了一些,但是他还是有些疑惑,看着阎行问道:
“这李儒也太着实无礼,仗着李傕、郭汜等人的声势,竟然公然视我等于无物,我正要借怒搅乱他的说辞,免得他继续在这堂上聒噪,校尉为何却径直就要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