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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贾诩府邸。
长安两次遭受战乱,粮食价格飞涨,但城中的宅子却空出来了不少。受任尚书的贾诩在长安城中,也有了自己新的一处府邸。
府邸不大,也不处于权贵居住的里巷,位置有些偏僻。
常服出行的阎行和戏志才,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贾诩的门前。
而此时,同样返回家中的贾诩,选择在家中闭门读书,谢绝登门的来客。
贾诩微微眯着眼睛,一面端详着手中的竹简,一面轻捋自己的山羊胡子,他已经听出房门外年轻僮仆徘徊的脚步声,却没有理睬,又过了许久后,才悠悠问道:
“有何事?”
房门外徘徊未去的僮仆闻声一个激灵,连忙答话。
“主君,府外有客求见。”
“我不是已经让你告知前来拜访的客人,我已经醉酒安寝了么?”
“来人自称是主君西行出使时的故人,一直要待在府门内的耳房等候,不肯离去,声称主君定会接见,故而仆不得不来禀报。”
“西行出使的故人。”
贾诩放下竹简,捋胡须的手也停了下来,刚刚这几个字,已经让他想起了阎行那张殷勤恭敬的脸还有不乏试探的言语,他沉吟了一下,才开声说道:
“请客人先到厢房等候。”
“诺。”
“长安长安,天府之国,群雄环伺,高祖项王,亦在其中乎?”
待僮仆领命退下后,贾诩望着案几,低声叹息道。
攻打长安,在贾诩看来,实是无奈之举,若非王允容不下他们这些凉州人,他又何尝想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来保全自己一方呢。
他与李儒不同,李儒是一味执着于强权,好为尊主谋,一展自己谋天下的抱负。而人过中年的贾诩历经浮沉起伏之后,却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在西凉军中,周旋于众将之间,游刃有余,又能谋画保全汉室的面子和臣子的名节。
在他看来,阎行也是在乱世中,不安于本分之人,当年在西进出使时,阎行就多次向他试探,当时他也以为是李儒唆使的,现在看来,阎行俨然也是野心勃勃,早有图谋。
不过,阎行恭敬的态度也给贾诩留下了影响,如今阎行兵马强盛,势力不同往日,却不以名位相邀,仅以故人之情求见,单单这份情谊,贾诩若无他故,终究得见上一见。
想到这里,贾诩缓缓起身,正容整衣之后,这才迈步往厢房走去。
“贾公,当年雒阳一别之后,戎马倥偬,数次见面,都是匆匆一别,未得机缘再促膝畅谈,故而此次冒昧前来,就是要拜访贾公,需知在下不日也要离开长安,前往河东了,此番离去,却是不知何时能够再见贾公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