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文吏、士卒听到王邑的话之后,都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们纷纷丢掉兵器,陆陆续续走出大堂,向阎行投降,而堂外的阎行看到这些最后的抵抗者,终于选择投降之后,他挥挥手,让身后的亲卫跑出去郡府外面传令,让其他士卒将这些投降的吏员、士卒都先暂时看押。
亲卫们轰然领命,跑动近前,将这些投降的人员收押,阎行看着这安静、偌大的郡府,也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河东定矣!”
···
“安邑已经被太守率军攻下,卫固、范先等首恶之人,皆已授首,梁道,你并非不明局势之人,为何还苦苦死守孤城不降,你若想保全城中士民,就需知顺逆,忤逆人心大势,又岂能保全!”
绛邑城下,徐晃匹马来到了城墙下,没有带兵刃弓箭,单人匹马,向着城墙上纵声大喊。
不远处,还有一队骑兵在紧张兮兮地警惕着,如果城头上的守卒有丝毫张弓放箭的趋势,他们就要第一时间冲上去,冒死将徐晃接应回来。
幸好,城墙上的守卒一直没有射出手中的箭矢。
饶是如此,那些在不远处戒备的骑兵,还是心怀戚戚,要知道,现在大军的攻势一片大好,哪一个将领不是攻城略地,建功立业,没想到这座防守薄弱、兵少粮乏的绛邑,竟然将他们的主将阻挡在城下三天了。
这个时候,可是建立军功的关键时期,谁都知道,一旦阎行接任河东太守,攻下安邑,平定完卫固、范先等人的叛乱之后,接下来就要安定人心和封赏有功士卒了。
可徐晃却与其他将吏不同,人家抢着立功,徐晃却偏偏带着少量兵马,留在了这座绛邑与这个顽固不肯投降的贾逵虚耗时间,反而让阎兴、马玩、牛虎等人带着兵马去攻城略地,与阎行的大军会合。
这不是,将到手的功劳都让出去了么?
将士们心中都有些怨言,他们本想着要跟着徐晃去安邑立功请赏的,可没想到却在这绛邑城下跟城中的人虚耗僵持着。
而且今日,徐晃在接到了阎行发来的将令后,竟然亲自出马,跑到了城墙下,去劝降城中据守的贾逵。
这不是胡闹么?
这他们这些小卒看来,劝降的事情,让使者入城,或者射一份书信进去不就行了么,何必要身为主将,亲自去城墙下劝降。
万一城上的哪个敌军守卒不开眼,突然开弓射了一箭,那就成了大祸事了。
别家的将领攻城略地,战功赫赫,自家的主将没攻下绛邑不说,还单人匹马,亲身赴险,死伤在敌军守卒的箭矢下。
就在他们这些骑兵胡思乱想的时候,城头上也有了反应。一身戎装、神情有些憔悴的贾逵听到士卒的禀报,来到了城头上。
他扶着墙垛,往城下望去。
城下之人,单人匹马,没带任何兵器、弓矢,却是是徐晃无疑。
“公明,你莫要劝降了。我乃是郡府任命的守绛邑长,身负重任,定要守住绛邑,城在人在,若无郡府檄文,我绝不开城,你莫要再劝了!”
贾逵看着徐晃,向他喊话,同时勒令身边的守卒收起弓矢,莫要误伤到了徐晃。
贾逵不是不明兵事之人,这几天里,若是徐晃想要强攻绛邑,仅凭借他麾下这临时召集的三百新卒,万万是抵挡不住徐晃率军攻城的。
可是徐晃没有强攻,选择玉石俱焚,而是借着两人都在郡府之中任过郡吏的旧谊,循循诱导,想要劝降贾逵,让河东少流一些血,为阎行保留多一个忠贞文武之臣。
虽然贾逵没有接受徐晃的劝降,但两人也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梁道,这一次乃是郡府中来了檄文,明令绛邑开城,府君宽宏大量,赦免了其余人员的罪行,你就速速开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