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脸色哀戚地说了一句,一直默不作声的夏育冷哼一声,终于开口说道:
“杨军候,我的斥候探报,可是说临晋城中虽然历经内乱,可是城外斥候哨骑密布、城头戒备森严,连你所说的焚毁的城外营地也是刁斗森明,没有因为内乱而露出任何破绽,你的这番说辞,怕是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吧。”
“夏校尉,奉岂敢虚报军情,诓骗两位校尉,这临晋城,经昨夜已乱,兵马折损,士气大衰,虽然看似依旧守备森严,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需以大军压上,定然能够击溃河东兵马,攻陷城池。”
杨奉连声辩解,夏育依旧冷笑,他指着远方临晋城的方向。
“既然杨军候如此笃定,那明日攻打临晋城,就以你所部为前驱,助我大军拿下临晋城。”
“这——”
杨奉闻言露出了哀苦的面容,他难受地说道:
“能为两位校尉前驱,自然是奉所部之幸事,可是奉所部经过昨夜苦战,伤亡惨重,军械折损,只怕难以担当此等攻城重任啊!”
杨奉原本以为只要熟知内情的自己献策献谋,攻陷临晋城,依旧可以列为大功,可听到夏育想要将他列为攻城的前驱后,内心当即就凉了起来。
他不由暗骂夏育用心歹毒,这临晋城高墙深壑,若是自己原本就损失众多的一部再被派去强攻城池,就算随后大军压上,成功将临晋城攻下来。
可自己一部都不知道能够剩下几个人,就算有了一份大功,也没有办法酬功领赏了,最后的结局多半就是被这个阴沉寡言的夏育吞并了。
夏育呵呵一笑,完全不顾杨奉的推脱,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将冯翊羌的羌人也派给你,这样一来,你们的兵马也有近两千人,已经堪担前驱了。”
“这——”
杨奉还想出言推迟,可看到高硕和他身边那些亲卫骑兵眼神不善后,不得不将推迟的话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里面。
他应诺一声之后,减缓马速等待后头的夫蒙基上来,然后让简单扼要地将高硕、夏育两人想要将自己两人的兵马派去作为攻城的前驱的事情告诉他。
夫蒙基粗略听得明白汉人的语言,当他听到自己一方的兵马要被派往攻城之后,当即就脸色大变,用羌语骂骂咧咧起来了。
这些郭汜的兵马,在他看来,言而无信,一开始想要用到他们冯翊羌的时候,就许诺了诸多财帛钱货,可一旦将他们冯翊羌的人利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还想要耗尽冯翊羌勇士身上所有的鲜血。
夫蒙基还在骂骂咧咧,杨奉听着也是脸色铁青,懒得再理会这个羌人的大人。
他望向临晋城方向,心中暗道,世事凶险,若是被作为攻城前驱,定然是死路一条,得想个法子,再躲过这个灾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