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英口出狂言,自然是有着一份骄傲在的。
他的父亲麹义,在韩馥执掌冀州的时候,就已经敢于对抗一州方伯了,韩馥也曾发兵来攻,结果反而被麹义击败,逼得韩馥在内忧外患之下拱手让位。
而新执掌冀州的袁绍,也需要大力笼络他们麹家,随后迎战公孙瓒,更是凭借麹义的先登精锐,一举击败了公孙瓒的大军,帮助袁绍稳住了冀州的局面。
之后,河北兵马击公孙、斩于毒、败黑山的一连串胜仗,都少不了他父亲麹义的身影,更少不了麹家兵马的功劳。
有着父辈和家族的骄傲,年纪轻轻,就执掌一营兵马的麹英是意气飞扬,睥睨疆场。
特别是听说率领敌军游骑的骑将,似乎是去岁从河北叛逃的吕布麾下的将领张辽,如今又战败投降了河东兵马,更是让眼高于顶的麹英不屑一顾。
败军之将,岂敢言勇,也敢跑到了我麹家兵马驻扎的地方撒野,不知死活。
麹英看着那些游走不定的羌胡骑兵,想了想,计上心头,就下令让麾下的士卒喊话,以言语谩骂张辽,挑衅搦战。
“张辽,你乃是一败卒残兵,先败于我河北,又奔投河东,可谓是善败之将,今日遇上我河北精兵强将,还不速速下马投降。若自恃还有颜面胆气,可敢列阵与我一战!”
“张辽,可敢列阵与我一战!”
“张辽,可敢列阵与我一战!”
······
麹英麾下的河北兵卒齐齐发声大吼,声音震动四野,很快就传到了张辽的耳中。
张辽听到了河北兵卒的喊话,脸部肌肉痉挛了一下,因为脸赤,倒是看不出有多少怒容。
跟在身旁的乌楼棘倒是也听懂了对面河北兵卒的喊话,他嘴角微微一勾,转首看向张辽问道:
“都尉,敌军在向你搦战呢!”
张辽也看了这个有些幸灾乐祸的上郡胡人一眼,他在吕布麾下的时候,担任骑都尉一职,甘陵礼待他,在他力屈投降之后,依旧给了他都尉一职,只是手下却再无骑兵可领。
甘陵拨给他的三百羌胡义从,表面上是以他为首,但实际上他却得通过身边这个乌楼棘的胡人,才能够指挥得动这些骑兵,一旦张辽有想要叛逃汲县,逃归吕布麾下的迹象,乌楼棘就会立马下令,射杀张辽,将他的脑袋带回去给甘陵。
派张辽渡过清水,试探麹义军队的动静,既是对张辽本事的考量,也是甘陵出于对张辽忠诚的考验。
“若我下令进攻两面夹击,冲杀突阵,你以为如何?”
张辽看着乌楼棘,沉静地问道。乌楼棘也不客气,径直摇摇头。
“不行,这些敌军士卒列阵坚守,我的骑兵试探过,大楯之后还有强弩,不能径直进攻,需要先调动、消耗他们力气,再行破阵。”
“但是这里是敌军的驻地,等你消耗完他们的力气,只怕马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能够撤回已经是万幸,还能够再消灭他们吗?”
乌楼棘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反驳说道:
“虽然如此,但是这样强攻坚阵,必败无疑,除非——”
说到这里,乌楼棘的话戛然而止,这个上郡的杂胡战士已经完全明白了张辽的打算,他试探着问道:
“所以你是想要。。。”
“没错,我已经派了骑兵回去,就是去禀告孟司马,现在,进攻吧!”
乌楼棘突然感觉面前这个赤脸大汉一点也不好笑了,甚至有点怀疑他刚刚的动怒都是装出来的,这让他有点尴尬,摸了摸自己鼻子,转身下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