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丞严授为留府长史,署诸曹事,兼河东太守事,封高梁亭侯。戏志才为军师祭酒,掌军机,封关内侯;裴徽为西曹掾,掌府史署用;周良为军谋掾,掌校事;贾逵为司直,掌监察;孙资为主簿;毌丘兴为司马。
此外,阎行还将年纪轻轻、天资聪慧的妻弟裴绾辟入府中,为记室书佐,准备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辟返回河内的司马朗为文学掾,返回河内的杨俊、返回河南的郑浑为府中掾史。
整个骠骑将军府人才济济,兼管军政,完全就把朝堂上天子朝臣的权力给架空了。
三公九卿之贵,寥为备位而已。
不过,虽然军政之事不需要天子朝臣插手,但是天子的诏令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加上阎行也不放心少年天子还有那些朝臣,所以依旧也往内朝、外朝掺入了不少自己人。
阎行的妇翁裴茂重新起用,为太师、封沙丘亭侯,赵鸿为尚书,卫觊为议郎,裴辑为黄门侍郎。
天子朝臣心知阎行用意,却无可奈何,一来他们自己也在安插亲信,二来不管是裴茂、卫觊,还是赵鸿、裴辑,或有功勋,或有名望,不是薄进之人,无法拒绝;三来则是原本的长安朝廷一路东狩,死去的朝中大臣太多了,朝堂一下子就空出了很多职位来。
清洗李傕一系,有侍中左灵、胡邈、李祯等人;死在李傕乱军手下的有卫尉士孙瑞、司隶校尉管郃、光禄勋邓渊、廷尉宣璠、少府田芬、大司农张义等人;清洗杨定一系,又有种辑等人;一路上病死的老臣,又有韩融、淳于嘉等人。
可以说,一路东狩下来,整个长安朝廷是减员了一半以上。
近水楼台先得月,掌控朝政的阎行也就趁这个空隙,堂而皇之地在朝堂上大肆安插自己人。
朝野上下,一眼望去,多是阎行一党,精兵强将,罗列殿室,尽出阎氏私门。
年已三十的阎行,在离家征战九载之后,终于在这个乱世中,攫取到了巨大的权力和荣耀,开始用不一样的眼光,去重新虎视整个天下!
当然,在这滔天权势的底下,依旧有一股暗流在涌动着。
当阎行在临时的朝堂上,听闻新任太仆赵岐请命奉诏前往荆州,晓喻荆州牧刘表派遣民役,运送南方的木材、粮食前来协助营建雒阳宫殿的时候,他看了看简陋朴素的朝堂,淡淡一笑。
雒阳的宫殿,无论南宫北宫,早在董卓迁都之时,就焚毁一空了,只留下来一大堆残垣断壁。
裴潜初入雒阳之时,河南尹的治所还是设在中常侍赵忠的侥幸残存的府邸中。
因为西迎天子行程匆忙,加上河南地也确实没有这个人力物力去大兴土木,给少年天子营建新的宫殿群,所以河南尹裴潜提前搬离了官署,将河南尹的官署让给了天子,作为“前朝后殿”的天子之所。
公卿大臣也只能够在城中分得重新修缮过的普通民居,别想着能够在短期内拥有恢弘大气的官署和府邸。
加上朝廷发放俸禄已经断了好长一段时间,每个大臣的日子都过得很是拘谨,往日衣锦**的公卿大臣起居衣服被褥打点布丁,进膳用饭掺杂点杂粮豆菽、河东产的大枣,亦属常事。
过惯了好日子的天子和大臣,在乱臣贼子李傕的控制下,缺衣少食也就算了,在堂堂骠骑将军阎行的治下,日子也要过得这么朴素节俭,这如何谈得过去。
抱怨阎行吝啬寒碜,不顾朝堂威仪的大臣有不少,但也仅仅只能够在私底下抱怨,经过那一日在天子面前侍中种辑被拉走,辕门处斩一事之后,大多数朝臣都选择了暂避锋芒,避免在这个时候去引火烧身,自寻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