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父,自有为父该去的去处!”
阎丰说完之后,就要拨马转向,但手臂却被阎规死死拽住了。
“大人,你带有坐骑的部曲赶去和赵家汇合,剩下的事情孩儿替你去——”
阎规话还没说完,阎丰已经狠狠一鞭抽开了他的手,他拨马拉开一段距离,怒声骂道:
“蠢货,乃公能从一个洗马的奴仆,活到了族中的主事,这个时候还轮不到你来主张,想操这份心,你得先给我好好活着。”
阎丰一说完,挥手招呼着麾下的部曲往后冲去,而骑马的部曲则拥着阎规向另一个方向的赵家部曲涌去。
阎规眼中泛着泪光,望着阎丰奔走远离的背影,几度哽咽说不出诀别的话。
而阎丰则没有回顾,一股脑地向后方驰去。在打开盒子之后,他也一度为了抉择而犹豫彷徨,但到了最后诀别之际,他却觉得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自己看似可以抉择,其实已经没有了抉择,面前的这条路,对自己,对阎规,对阎家而言,都是最好的归宿!
韩遂右翼后方。
当看到打着阎家旗帜的部曲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涌来时,面相丑恶的田乐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个老匹夫,还真的想要找死!”
田乐作为韩遂的心腹,向来是他麾下的一条恶犬,此番和李骈同领右翼人马,其实充当的就是监军的角色。
不仅是在监视阎家这类小股兵马,也是在监视作为右翼主将的李骈。
他与韩家一损俱损,麾下的田家部曲可都还握在手中,正传令催促着各家人马加紧向韩遂中军靠拢,此时见到阎丰带着阎家部曲不向中军方向靠拢,反而向他所在的后方冲来,哪里还猜不出阎丰的心思。
现下军心动摇,正好用这些不长眼的家伙的脑袋,以儆效尤,让其他首鼠两端的人熄了这份贼心。
田乐叱骂一声,当即就指挥田家部曲上前歼灭这小股违抗军令的阎家部曲。
但与其同时,赵家部曲在汇合了阎规等骑之后,也转向不再往韩遂的中军靠拢,而是脱离了各家人马的序列,想要往战场之外逃去,沿途还大声叫喊着“败了,败了!”
这一幕落到围剿阎丰的田乐眼里,他顿时气得七窍冒烟,又连忙分出骑兵,赶去追杀叛逃的赵家部曲。
阎、赵两家或反戈一击、或临阵脱逃,这些举动很快也传到了阵前李骈的耳中,刚刚甘陵军虽然趁势发动了反击,但还是被李骈率军击退了,他正想要按照军令,指挥人马往韩遂中军方向靠拢。
没想到,阎、赵两家还真的叛变了。
李骈派去监视两家的骑士火速赶来向李骈禀报,眼下田乐派出的骑兵也已经咬住了赵家部曲的步卒,两家的部曲彻底脱离了阵型序列,混乱地厮杀在一起。